和解迟来多年,那是属于亲人间独有的温情时刻。

余葵悬着的心总算着陆,收回视线,她也觉得心里发烫,胀胀的,像是做完了一件重要的事,抚平裙角,深深呼出一口长气。

真好。

时景的妈妈清冷寡言,但她对孩子的爱,到底不像余月如那样,爱得有条件、有保留。像时景这般能轻易洞察人心的聪明人,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更追求高纯度的感情,母亲的爱意和原谅,是他抚平创伤最渴望的安慰剂。

檐外小雨还没停,淅淅沥沥的,隔着氤氲的玻璃窗,绿化带在视野中模糊成一片茂盛的深绿。

中午一点。

从医院返家路上,时景研究所的项目数据出了一些问题,被导师的电话紧急召唤。

车子即将驶上四环,车流挪动缓慢,余葵本想自己跳下去打辆出租,被他扣住手腕,“别,不缺这一会儿,我先把你送到家休息,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这样不会耽误你吗?”

“导师给了一个小时,半个小时送你,剩下半小时赶过去,来得及。”

“其实我不困,虽然身体有点累,不过脑子现在特别亢奋。”

余葵把安全带扣回原位,好奇问:“刚才吃饭,你妈妈说,咱俩订婚期时候通知她,时景,你跟奶奶说了些什么,她是不是理解错了?”

“没。”

时景短促应了一声,盯着眼前的车流,淡淡答道:“我跟奶奶要户口本,方便打结婚报告。”

余葵起初还没反应过来。

意识到时景在说什么,差点从座位弹起身,蓦地转头盯着他,心脏像个乒乓球在胸口乱撞。

“打结婚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