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黑鸦悍卒几乎不分先后张弩扣下扳机,黑云未至,死亡之雨却先一步降临。
一直被刘屠狗刻意压制的阿嵬终于可以肆意奔跑,仰头长嘶一声,在一瞬间就将张金碑超越。
杨雄戟骑着雪蹄绿螭兽紧随其后,横戟在手狠狠一拨,挡下数支歹毒刁钻的弩箭。
海东帮车队中的弓弩手在被箭雨覆盖前咬牙射出了十余支弩箭,几乎尽数被冲在最前的刘屠狗和杨雄戟挡下,可惜仍有漏网之鱼,两只黑鸦滚落下马,瞬间摔得骨断筋折。
短促的距离被一冲而过,海东帮最靠前的射手纷纷丢弃弓弩,抽刀跳上马车。
刘屠狗率先冲到,爬山撞门无一不精的白马阿嵬纵身一跃,轻松自挡在身前的马车顶端飞过。
刘屠狗俯下身去,顺势伸手一捞,屠灭刀迅捷划过车厢顶上一名来不及反应的海东帮护卫。
刀快力匀,那名护卫的双腿齐膝而断,却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他低头看见喷溅的鲜血和白生生的骨茬,才要张嘴惨叫,整个人连同脚下车厢便被一对锋利铁角撞得四分五裂,上半身挂在雪蹄绿螭兽的牛角上,肠子从腹部大洞中快速流出。
杨雄戟挥动长戟,仪仗蛮力横扫千军,将自左近车顶跃起的三名持刀护卫当空切成两半,单论这短暂一瞬间杀人之多、手段之烈,尚无人出这厮之右。
黑鸦们闻腥而至,疯狂扑向刘屠狗与杨雄戟打开的缺口,更多的马车被撞开甚至撞碎,为此搭上了三名黑鸦和十几匹军马的性命。
骨骼碎裂声中夹杂着短促的闷哼惨叫,马车围成的乌龟壳已形同虚设,向黑鸦们袒露出它柔软的腹部。
骑兵冲击步卒阵列,打头猛将的作用可谓举足轻重,一旦找准机会顺利撕开一个口子,接下来就是以不断撕咬将伤口扩大,直至形成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挡在前方的几十名海东帮护卫很快就死伤大半,余下的一百多号人尽是些商队的伙计马夫,眼见大势已去,要么跪地乞命,要么吓怕了胆,疯狂地四向逃窜。
整个车队如同一朵正绽放开来的血色花朵,向四周散布着浓郁的恐惧与死亡。
在车队的最中心,形同花蕊的所在,一名护卫打扮的白发老者面容悲愤,左手拎着一颗人头,右手边的地上倒了一具商人打扮的尸身。尸身腹部插着一柄刀,鲜血正自刀身血槽中向下流淌。
老者抬头看向前方,浑浊的老泪溢出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那匹最先破阵的神骏白马正踏着小碎步悠闲而来,依稀可辨马背上是一名气质特异的麻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