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张开嘴笑了笑,突然横刀在脖上一割,随即颓然倒地,死得无声无息。
刘屠狗默然,回头环顾四周,找到了站在不远处默默观战的张金碑,后者向他轻轻点头致意,扬声下令道:“一什、三什追杀逃走的漏网之鱼,其余兄弟清点战场。”
杨雄戟早已停下杀戮,他挥戟砸烂一辆厢车顶棚,向下一划,切开其中码放好的木箱。他探手进去一摸,抓出两把质地优良的皮鞘短刀,刀身黝黑,分明是掺杂进了青州独有的东海沉铁,虽不及二爷给刘去病那柄纯以沉铁打造,仍是极佳的利器。这厮冷哼一声“果然是乱臣贼子”,然后老实不客气地将两柄短刀揣进了自家怀里。
更远处,桑源正挥刀沿着一排排跪地的俘虏砍过去,手起刀落,人头滚了一地。
他砍得正兴起,突然身体一僵,如临大敌般缓缓回头,正好与二爷的视线交汇,微微犹豫后终是有些不甘心地收刀而立。
张金碑皱起眉头道:“刘兄弟切不可有妇人之仁,虽说不怕走漏消息,但终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屠狗看向杨雄戟,笑问道:“杨秀才怎么说?”
杨雄戟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一向爽利的汉子半晌不曾开口。
刘屠狗没有理他,走向被聚拢成一堆的俘虏,指着那名自杀老者的尸身开口问道:“那是谁?被他枭首的又是谁?”
残存的护卫里有人抬头,青年虽已极力掩饰,仍是压不下眼中夹杂在恐惧中的刻骨仇恨:“那是我飞鱼镖局的总镖头,被杀死的是海东帮负责这支车队的一位管事。”
“镖局?为啥举着海东帮的海东青旗,却不用自家的镖旗?”刘屠狗好奇问道。
跟过来的张金碑站在一旁,淡淡地道:“问这作甚,不过又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心酸故事,总离不开人为财死四个字,这就是心存侥幸的下场。”
刘屠狗咧嘴一笑:“倒忘了张三哥的出身,果然是行家!”
张金碑懒得搭理刘屠狗带了三分讥讽的调侃,对着一众俘虏开口道:“听好了,眼前有两条路,一是被卖去熟狄为奴,二是立刻就死!”
话音才落,方才答话的那名青年护卫突然暴起,自袖口滑出一截锋利的短匕,狠狠刺向张金碑的心口。
“我选第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