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轻轻一笑:“掉下悬崖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至于脸,被毁的无法见人,家师便给我换了一张脸。”
能将人改头换面,显而易见的医术精湛,怪不得她这么年轻就医术了得。柏氏忽视意识到自己竟然在顺着对方的话想,她居然信了!柏氏攥紧双拳,直直看着陆梨:“口说无凭,你有何证据?”
陆梨:“若有证据,我早将她绳之於法。倒是夫人,若是愿意姑且信一信我的话,不妨问问十八年前在产房的人。我有心想问,可我并不知有哪些人,少数打听到的几个,也都不在人世了,想必夫人身边应该还有当年在场的人,也许会有收获。”
她当然要问,柏氏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紧紧的抓着心脏,令她难以呼吸。
陆梨看着面无血色的柏氏,接着道:“李如月眼下正心神恍惚,夫人要是能找到一二证据,倒可以亲自去问问她。”
“她的病是你?”柏氏惊疑不定地看着陆梨。
陆梨笑而不语。
柏氏忽然间有些冷,连御医都查不出病因,她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何至于无缘无故害李如月。就算要害,一点药足够了,需要大费周章编这么一个荒诞的故事?
直到陆梨走了,脑子里乱糟糟的柏氏依然枯枯坐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莫说她,就是刘嬷嬷连同两个大丫鬟都处于震惊之中。若是真的,那这是何等骇人听闻之事,李代桃僵混淆血脉,还妄图杀人灭口。
“奶娘,她说的都是假的,她在骗我是不是?”柏氏声音发抖,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刘嬷嬷也盼着这是假的,可陆梨笃定又从容的态度令她不由自主的信服,尤其是那些疑点,越想越是惊恐。
她握着柏氏的手,似乎是想传递力量:“夫人,老奴想起一件事来,当年姑奶奶身边在产房里伺候的人恍惚都没了。接生的产婆好像十几年前就没了,怎么没得,老奴一时倒想不起来了。”
柏氏的脸白上加白。
“当年那情况,产房里乱成一团,说句实话,姑奶奶要是有心,偷梁换柱也不是没可能。
要老奴来说,姑奶奶的确有些可疑,单说把一个还没满月的孩子送回老家,就不像是个亲娘能干得出来的事,当年老国公不同意,可姑奶奶哭哭啼啼地闹,说见了孩子就难受,还差点寻死,怕刺激到姑奶奶,这才同意把那孩子送走。这会儿老奴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姑奶奶怕孩子长开了引人怀疑。
还有姑奶奶十几年都没说把孩子接来或者去瞧一瞧,人刚考上白鹿书院要来京城就去瞧了,一瞧一爬山,孩子就失足坠崖了,偏偏那么巧,意外发生时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刘嬷嬷说的心跳如擂鼓,“不瞒夫人,老奴怕啊,这要是真的,姑奶奶实在是丧心病狂。老奴不信夫人不怀疑,既然怀疑了,那就要彻查到底,不然夫人您心里永远有这么个心结,后半辈子都过不踏实,也没法再心无芥蒂地面对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