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上人来人往,各有各的方向,各有各的归处。一场不说再见的邂逅和陌生人的一次眼神交会似乎也并无什么差别。
咖啡店里,墙上的小黑板上写着花花绿绿几个字:本地咖啡豆。
沈寻顿时失神。
她想起第一次在程立的宿舍喝咖啡,清晨的阳光里,他侧首看着她,目光沉静,空气里有迷人的焦香味。
那画面仿佛还只是昨天。
我们何以信誓旦旦地说未来,明明知道有的人离开,或许就是永远地失去。
眼中隐隐有些涩意,她低下头,不愿让旁人发觉自己的失态。
“抱歉,我拿错了你的咖啡,还没喝。”一旁有人推过来一个纸杯,语气抱歉。沈寻低头说了声“没关系”,接过杯子,小口啜饮。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漫开,发烫的液体让舌尖有些刺痛,像是谁一次次辗转霸道的吻。
如今,连喝一杯咖啡都能醉到想起他。
果敢老街集市。
五颜六色的遮阳伞下,摆着各种小摊。来往摩托车的马达声、喇叭声和讨价还价的人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
“要吗?很便宜。”一个妇人举着一串香蕉向程立招呼。
他摇头,锐利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整筐黄绿相间的香蕉。
职业病犯了,从前办案时,他们就遇到过利用香蕉运毒的情况。毒贩把香蕉开了缝,往里面塞海洛因,再用胶水封住。那次检查完的后遗症,就是大家每回看到香蕉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许多事情已经成了条件反射,也像是一种难以根除的瘾。
循着玉而告诉他的路线,他穿过两条小巷,走到一户普普通通的民居前,白色的墙面已经有些剥落,露出了红色的砖头,一扇没有上漆的木门虚掩着,门上有个黑色水笔画的笑脸,像是哪个淘气的孩子留下的涂鸦。
程立推门而进。
院子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老妇人,正在洗衣服,看见他进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活。另一个是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身黑衣,看到他之后,缓缓地站起身开口:“程先生?”
程立微微颔首。
“老板说,让我先给您带一句话,您听完了,再决定要不要跟我走。”黑衣男人盯着他。
“你说。”程立神情淡漠。
“你要是去见她,那往后就要走另一条路了。”
程立闻言,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