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讲给你听。”余蔓安抚的对张姐笑了笑,垂眸快速扫了一遍后半封信,,复而抬头笑道:“恭喜了。”
“大郎说了什么?”张姐知道是好事,瞪着眼睛急问道。
“他说已学成出师可以致仕,问你想去今凤安家落户还是想他回杞县谋路。”余蔓向张姐简略地表达了张家小弟的意思。
张姐高兴的快晕过去,她又当爹又当娘丈夫死后为了弟弟更是绝了再嫁的念头,含辛茹苦终于将弟弟拉扯成人,总算是熬出头了。
“当然是回杞县,有祖屋住。”张姐不住地念叨着,家里穷得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但她还是舍不得那间破屋和几件穷酸家当,而且今凤人生地不熟不如在老家安心。
“小余夫人,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再求你一件事。”张姐苦着脸,渴望地合起手掌对余蔓拜求道。
余蔓摆手示意张姐无需如此,笑问道:“你要我帮你写封回信?”
“是是是。”张姐用力点头,遍布风霜的脸上尽是渴求。
不过是举手之劳,余蔓觉得张姐这阵仗真是小题大做,不过是动动嘴动动手的事谁还能端着架子不成,她问:“你可有纸笔?”
张姐知道余蔓这是答应了,家里还有弟弟剩下的笔墨纸都被她当作贵物收在箱底,她请余蔓等她一等风风火火地跑回家拿来了书写用具。
往岸上走找了快平地,余蔓跪坐在地上伏身将张姐的口述以张家小弟的语态句式写了封回信。
河边的洗衣服、路边小贩和路人见余蔓和张姐又说又写按耐不住好奇心纷纷围上前来,知道是张家小弟完成学业要回来孝敬张姐,都七嘴八舌地说着恭喜的话,余蔓写完吹干墨迹含笑将信纸给张姐,张姐视若珍宝地收好打算洗完衣服马上就送去驿站。
“张家大妹要享清福喽,小余夫人的苦日子也要到头。”卖彩线的精瘦小贩唏嘘道。
“是呦是呦,想想咱们可是和尤家的贵人一条河上洗过衣服的人。”几个洗衣妇嘻笑道。
余蔓不以为然地勾勾嘴角,这种话在她刚来杞县那会儿听得太多,从最开始的逆耳不悦到现在已经完全能当作耳边风,原以为最近他们说腻了以后能消停,这回又复发了。
“小余夫人,我问你哦,你那夫君和小叔来接你你和谁走?”一牙尖嘴利的妇人顶着旁人的目光得意地问余蔓。
感受到围绕四周看好戏和求知欲旺盛的眼神,余蔓冷淡地起身,旁若无人地回到河边继续洗衣裳,她不是不会与人话家常,不能说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也能说各个层次的人都有过交集,但家长里短是家长里短,谁会愿意当人闲话的对象。这样一来面对他人无礼的冷淡,在无礼之人眼中就成了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