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在方牧面前倒是挺有个哥哥的稳重样儿的,一到他面前,又成那个作天作地的娇气包了。

路辞委屈,拉着季时风的手:“季时风,我成猪头了,还是半边的。”

“没有没有,没成猪头,”季时风真是好气又好笑,看看路辞左边脸,又看看路辞右边脸,“还是很对称。”

“又说瞎话,”路辞不信他了,“那你发誓。”

季时风问:“发什么誓?”

“你发誓你不会因为我成猪头了而不给我加分,不能以这个为理由拒绝我的追求。”路辞一脸认真。

季时风真是服了这颗倒霉蛋了:“躺好,睡觉。”

路辞欢天喜地钻进被窝,和季时风盖一床被子睡觉喽!

结果季时风从老板那儿又抱来一床被子,和路辞分开俩被窝。

路辞不乐意了:“季时风,我连内裤都和你分享了,你还和我这么见外。”

季时风吓唬他:“我裸睡,你来吗?”

路辞耳根发烫,立马摇头:“不了不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见外的人。”

季时风笑着闭上眼,过了一会儿,身边响起的动静,被角被轻轻掀开一个角,冷空气悄摸摸溜了进来。

“路大富,”季时风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沉声道,“又找死了?”

“季时风,你真裸睡啊?”路辞蠢蠢欲动,“我还没见过裸睡的人呢,我看看?”

“把你自己扒光了看。”季时风把他的手塞回他自己被窝。

没多会儿,的响动又来了。

这么两三趟,季时风叹了口气:“路大富,现在四点了,再不睡觉,天就亮了。”

“睡不着,”路辞抿了抿嘴唇,身体靠近季时风,终于坦白说,“季时风,我害怕,我闭上眼就看见他、他……”

季时风轻叹一口气,侧过身面对着路辞,一只手轻轻揉捏他的耳垂,轻声说:“傻子。”

路辞抓住季时风的手,像是牢牢抓住能让他感觉安全的依靠。

他没被人掐着脖子打过,很害怕;他看见牧牧被那个男人欺负,很害怕;他听见乡亲们说那些话,也很害怕。

今天晚上听到的、见到的、所经历的一切事情,和他脑海里的这个世界太不一样了。

“季时风,还好有你,”路辞心有余悸,“不然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路大富,应该是还好有你,”季时风看着他,认真地说,“你帮了方牧,也许不止是方牧。”

路辞愣了愣,鼻头一酸,差点儿又掉出眼泪。

“季时风,我想让牧牧转学,去城里读书,我爸妈也会愿意帮他的。”路辞说。

季时风“嗯”了一声。

“可是我只能帮牧牧一个人,可能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路辞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也帮不过来的,谁来都帮不过来的,得靠他们自己才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自己都不好好读书,我凭什么劝他们好好读书呀……”

说到最后,路辞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急切地寻求季时风的认同:“季时风,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明白,”季时风看着他,温声道,“明白的。”

季时风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不公、欺压、倾轧、霸凌……诸如种种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