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浓茶之后病人没什么反应,胃部不适导致她开始发冷和抽搐,直到张白再灌洗胃液,瓶子快见底的时候,她突然作呕,哗啦啦连续地大口呕吐。
这次总算是把东西都吐了出来,病人神志也恢复了一点。张白南又灌了一次洗胃液,但这次过程很不顺利,呕吐并不好受,病人就不愿意再催吐了。张白南好说歹说把剩下的洗胃液灌完,那孩子吐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救护车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有人进来通报。
医护人员鱼贯而入,随即给病人做了基础检查,将人抬上了救护车。张白南跟上了车,聂韬成后一步也跟了上去,周拂晓站在下面接到了他的目光。
聂韬成像是犹豫了一下:“先回去睡吧。其他事情早上再说。”
救护车鸣着笛走了。
后半夜周拂晓也没怎么睡,揣着手机到早上五点多的时候聂韬成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是基本脱离危险了,他才稍微合了一下眼睛,到六点又起来早操。
聂韬成已经回来了,坐在操场外的长椅上向他招手。他坐了过去。
他们眼前,早风卷着白雾,一阵急一阵又缓,一波起了一波又落下去,那茫茫的洪流就从跑步的人群里冲刷而过。带队的教官突然喊起了口号,后面的学生跟着喊,“1、2、3、4”接着一个“1、2、3、4”。猪血色的橡胶粒铺成的环形跑道上,一圈白线套一圈白线,里面是一个圈,外面还是一个圈,封闭往复,无穷无尽。
“抱歉。”聂韬成看向周拂晓。
周拂晓也看他:“你没有对不起我。”
“但是我很难不产生罪恶感。”
“因为下一个可能是我?”
“因为她就是你们每一个人。”
“你想太多了。”周拂晓说:“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在你的掌控里。”
聂韬成没想到他会反过来安慰自己:“看来我在你心里也不是十恶不赦。”
“我怎么想很重要吗?”周拂晓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