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兔子,阮则移开目光,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偏着头去够花架上的打火机。
“我晚点要出去一趟。”尤伽映说完话就低头喝汤,阮则回过头,发现尤伽映的脸真的很笑,他埋头喝汤的时候脑袋好像都可以装进碗里,阮则把火机拿在手里,指腹很轻地摩挲塑料壳上翘起边角的卡通贴纸。
“外面在下雨。”阮则按了一下火机,跳出的火星亮了不到一秒就飞速暗下去。
“晚一点雨应该会小一些,我的实习今天结束,大家说要让我请吃饭。”尤伽映把碗筷收拾好,转身走进厨房,没过多久,阮则听见尤伽映用不算大的声音问他晚上要不要去上班。
嘴里咬着的烟扑簌簌往下掉烟丝,阮则掸了掸裤子,把咬的有些皱巴的烟卷放在桌上才说:“约的有客人。”
尤伽映站在厨房门口,甩了两下还湿着的手:“你会结束的很晚吗?”
落在地板上的水点折射出很微弱的光圈,阮则下意识从烟盒里又抽了一根烟,但是没点着,过了几秒才反问尤伽映:“有事吗。”
“也……也没有。”尤伽映有些随便地把湿着的手在睡衣上抹了一下,走近两步之后笑着说:“就是我晚上可能会喝酒,但我的酒量也就,也就一般般吧,所以想着你要是回来的早可以在家等我一下,因为我可能找不到钥匙孔。”
阮则看着尤伽映睡衣上洇开的一小片深色水渍开始不可控的走神,但其实他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片空白,而在不算长的几分钟,尤伽映始终站在距离他几步的地方,没有喊他也没有走开,就像一辈子都会站在那里一样。
“不一定。”阮则垂眼把烟点着,青白色的烟雾打着圈漫上天花板,阮则抬起眼,白雾中尤伽映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阮则的思绪重新归位,所以他声音很平地接着说:”晚上的客人会付很多钱。“
尤伽映并没有再提出异议,他点点头,“那我会自己安全回来的。”阮则忙着抽烟,尤伽映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时间快到二十一点,尤伽映按照约定时间到了酒店包间,事实上他兼职的薪水并不高,每个月发的钱在他手里留不了十二小时就会交给阮则做房租。而超过三百元一箱的进口车厘子也完全超出了他的消费水准,但阮则喜欢,而且阮则喜欢的东西少得可怜,只有樱桃的酒红色汁水沾在阮则嘴唇上的时候,他看起来才像是一个平凡又快乐的人类。
直到服务生碰了一下手里的菜单,尤伽映才缓过神,他冲着服务生笑了笑,然后低声询问店里有没有什么招牌菜。有礼貌的漂亮男孩大概没人会不喜欢,服务生靠近了一些,有些卖力地向尤伽映介绍,当尤伽映把菜单翻到海鲜那面时,服务生冲他摆摆手:“别点海鲜,都是已经死掉放在冰柜里的,不新鲜。”
尤伽映弯了弯眼睛,他把菜单合上递给服务生,“那就点你刚刚说的那些吧,谢谢你。”
服务生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但包厢门在这会儿突然被推开,拎着酒的男人一屁股坐到尤伽映身边:“小尤到多久了?”
“刚到没多久。“尤伽映站起来冲进来的沈老师躬了躬身,”我怕大家饿就先把菜点了,到时候不够吃了可以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