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晴秋是第一次给人当模特,比较紧张,她坐在吊篮上,用眼神问宋轻惹自己要不要摆个什么姿势给她画。
宋轻惹说:“随意。”
随意。
那严晴秋……
宋轻惹薄唇微动,又加了几个字,“可以骚点。”
严晴秋点点头,她身体后仰,想彻底打开,可是放不开,万一哪天“严小姐”回来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被画了裸体画,还这么骚……
她在心里忏悔,忏悔了几秒,她一边扭动身体,一边看宋轻惹的表情,脸颊处浮出了一抹颜色过重的粉色,“我要拿个东西遮住我自己。”
严小姐是喜欢宋轻惹的吧,应该不介意吧。
她咬咬唇,眼睛看向宋轻惹。
直勾勾的,不懂得怎么含蓄,眼睛里是热烈奔放的情绪,渴求的欲l望让她眸地湿漉漉的。
算了,我还是自私一点。
她用纱遮住身体,保留一点点的底线。
宋轻惹问:“需要我教你吗?”
严晴秋回神,还不等她作出回应,宋轻惹走了过来,她的鞋子轻轻地踢严晴秋的小腿,敏感的部位浅浅有些痛,严晴秋仰头望着她,双臂交叠在胸前。
宋轻惹踢开她的腿,手指落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按摩她,然后就将严晴秋变得敞开,露出的花是花,叶是叶……
严晴秋觉得自己有极为奔放的美。
宋轻惹夸赞她,“秋秋是最美的模特。”
但是,你是最坏的画家,严晴秋想到之前宋轻惹的话,她说她画过一次裸体画,因为不能收起自己的欲望,所以她觉得自己的画低俗……
可是。
如果画家要克制自己的欲望,看画的人又怎么能感受到人物的欲望呢?
她,是不是在撒谎啊。
严晴秋以前不懂艺术,宋轻惹说什么她信什么,现在她懂了一点,就觉得宋轻惹好喜欢撒谎,严晴秋看她的眼神过于专注,以至于宋轻惹的笔落在画布上,她的身体也跟着刺痛。
宋轻惹不说话,可眼神撩人。
会冷吗?
会、啊,尽管家里已经开足了暖气。
严晴秋没什么经验,她不知道画一幅画要多久,这样坐了很久她就累了,她好想动一动。
宋轻惹把她的模样收回视线,严晴秋眼睛一直在转动,思绪在飘动,身体从舒展变得很僵硬,逐渐失去了媚态,变成了诱态,含蓄紧绷让她身体肌肤收紧,能看到更多的细节。
“累了吗?”宋轻惹问。
“还好,我可以动一下吗?”严晴秋问。
“可以。”宋轻惹点头。
严晴秋腿往吊篮里放,她本来是坐着,最后收回来变成了躺着,身体跟着吊篮一起晃动,她拿上面的毛毯盖着。
“这是你第一次画这么性感的画吧?”严晴秋知道她以前画过,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画的“我”,明明可以直接说出来的,但是话到嘴边非要拐弯抹角一番。
“不是。”
严晴秋等着后面的话,就听着宋轻惹说:“大学的时候老师会请模特过来让我们画,画过很多次。”意思是没有遮掩的那种画。
“哦哦哦。”
“好画吗?”
宋轻惹实话实说:“很好画,两节课差不多能画完,模特很专业。”
严晴秋觉得自己不是很专业,喜欢乱动,会害羞,不能像专业模特那样秀出自己的魅力。
而且她总有不可逃脱的感觉,会想要让宋轻惹来招惹自己,把她亲得甜甜的,她在渴望一个艺术家的吻,简直不要脸。
这种想法羞于心,耻于口。
坐了一会,她又累了,就坐起来趴着,找了一个最适合她的姿势,她看着宋轻惹,看看她的眼睛,看看她的嘴唇。
直到宋轻惹停笔,看似画完了,严晴秋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穿衣服了,她伸手去拿,宋轻惹说:“你要和我结婚吗?”
严晴秋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没想到自己都让她这么画了,她居然还是要说正事。
这对她来说,就是……有一点亏。
宋轻惹望着她,最后一笔收了尾巴,直勾勾的看着她,严晴秋不知道自己被画成什么样子了,但是她从宋轻惹眼中看到了自己。
皮肤是粉粉的颜色,像是蔷薇那种粉,
她眼睛眨动,身体仿佛僵硬了。
“秋秋……”宋轻惹喊了她一声,视线落在她身上,轻轻柔柔的,问:“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严晴秋望着天花板,眼睛眨动着,片刻,睫毛合了下来,她不敢动……
再片刻,她听到宋轻惹又说了一句。
“会对你很好,一直对你好。”
宋轻惹的承诺很有力道,可严晴秋在想,自己是不是没资格回应她啊,她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吗?
再片刻,她感觉宋轻惹又在画画,这次不知道又添了什么东西,宋轻惹画得非常细腻,那笔不像是画在纸张上,特别像是画在了人的身体上。
轻轻地,扫过了她的脸,扫过她身体各个部位。
软软的、痒痒的,让她躲闪不急。
她用宋轻惹的笔画过画,她的笔没有那么软,笔尖会有一点硬。
啊。
怎么好像有感觉了。
真羞耻,她们明明隔得这么远,宋轻惹也触碰不到她。
终于,她感觉宋轻惹停了。
宋轻惹没有在房间里久待,稍微收拾好东西起身从房间出去了,安安静静的画画,安安静静的走。
不知道怎么的,严晴秋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很小的记忆点,曾经,她跟宋轻惹说:你看,我叫严晴秋,你叫宋轻惹,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宋轻惹很聪明,立马猜到了说:“同音,晴是qg,轻也是qg。”
严晴秋嗯了一声,又神神秘秘地说:“是亲亲哦。”
宋轻惹沉默一会儿,抿抿湿润的唇:“……有道理。”
想着她头有些痛,严晴秋感觉不对劲,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以前严小姐的记忆,还是她的呢?
她平息着,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不能让系统发觉,万一把系统这段记忆也删除了怎么办?
她没办法回忆起具体画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出这种话的,只有脑子里一直在想:亲亲哦。
严晴秋呼吸沉重,吊篮跟着她的动作轻晃,头有些晕,她缓了一会儿,坐了起来弯腰捡衣服,手指顿了顿,选择先去看画。
身体是蔷薇的粉,笔触细腻温柔。
她每天都在照镜子,只有在这一刻才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么好看。
画里的她并不是保持一种姿势,她坐着,她躺着,她趴着,她每一个姿态都被画的很好,她仿佛在画里乱动,画框快要约束不住她的灵魂了。
艺术家就是艺术家,画的可真好。
想着,听到了声音。
她忙往吊篮上跑,吊篮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门被推开,严晴秋光着手臂去抓支撑吊篮的栏杆,吊篮还是摇晃,她迅速将手收了回来。
宋轻惹又回到了位置上,她就在吊篮上晃动。
两个人没在说什么,这个时候做超越界限的事,好像就是答应什么了,她们明明有情1欲在此时却要狠狠地憋回去。
宋轻惹把衣服捡起来披在她身上,之后转过身就走了。
严晴秋失神的躺在吊篮上,手指贴在自己胸口,扑通的乱跳,宋轻惹的话给了她灵魂的重创,她现在给自己打分,百分之五十她是在想要不要结婚,另百分之五十在想,用这个身体跟人家结婚算什么啊?
至于为什么百分之五十想结婚,她也不敢问自己,怕问出来的结果自己承受不来。
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幻想会满载,会有欲望的渴求。
她在吊篮晃了一会儿,觉得好晕,又换到了床上,她没有直接躺下来,靠着坐了很久,直到收到苏星婕的信息。
苏星婕给她发了很多照片,都是明天拍摄要穿的衣服,问她喜欢哪几套让她挑选,拍完直接给她带回家,冬天的衣服苏星婕全包了。
严晴秋问了一句:【姐妹,多少钱啊?】
苏星婕:【给你的衣服,还需要钱吗?】
严晴秋就是问问价格,她发了很多感谢过去,可是,她忍不住的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严晴秋一直不想说自己的工作,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打什么工,每次提起来就太累了,累到惨,惨到疲惫,说出来都觉得辛苦。
她每次看到心灵鸡汤都很反胃,什么苦难是财富,什么经历苦难的人会变得富有。
不不不,苦难只会把你虐到深夜反胃只吐胆汁,说这些话的人,一定没有经历苦难,稍微破点皮都会有人哄着:宝儿,我给你上药。
她觉得自己在那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大学毕业先干的网店销售、后面又是购物软件的广告美工,最后又去做了一个轻松工资正常的文员,不到半年,那个公司更改经营规模,她被裁员了,后来去应聘了个小店员,开始在餐馆帮厨,每天面对各种不讲理的客人,不是说桌子不干净让她擦,就是店里座椅有限,非要她去搞桌子凳子。
几经周转,她在一家面包店里上班,每天干收银的工作,偶尔会帮人冲咖啡,再偶尔会帮忙老板编一点花篮。
有时候她看别人说,哪有那么累,你好歹一个大学生,再怎么不行,两三千的轻松工作你也能做。
她就想反驳。
是能做啊。
可是,她得承担房租啊,得养活自己啊。
你想想,两千三的工作,房租水电在吃饭交通,哪里够啊……她只能找餐馆这种辛苦点,不需要实习就可以拿三四千的工资。
她也想学人家考研,也想学人家考编制,之后再去当个私立学校的合同工老师,可是,没有地方给她过度,更没有家给她腾出空间整理目标,生活是生活,没有钱就只能拼命工作。
也是她这个人不够聪明,不太会读书,小时候她在福利机构上学好像挺尖子,出来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很努力的把自己照顾好。
大学毕业工作几年手里攒了三万,她原本计划今年夏天找个私立学校先当老师,稳定下来后,再去考有编制的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