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下子穿游戏了。
至于她的长相,她和严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算是那种干干净净,别人看了会觉得她很漂亮很养眼。头发黄黄的,太阳一照像是特地染过,但不是这种金灿灿,一看就很贵气的发色。
爸爸也不是什么扶护品的老总,每天有护肤品精油用,更别说每个月一百万零花钱,每个月一百块都要靠人资助,吃饭都是国家给的爱心午餐。
她没有严小姐的家境,没有富裕的生活支撑她打扮去自己,加上小时候营养不良,人瘦瘦柴柴的,在高贵的公主褪去光环,也就是个普通人。
她极少把自己捯饬的很漂亮。
主要是她也不敢,因为她害怕,她是独居,万一被哪个变态盯上了,她可能这辈子就毁了。
有时候她能分得清哪里是她的世界,哪里是游戏世界。就像分得清什么是巧克力,什么是硬质奶糖那样清晰。
她在原来世界活得真的蛮造孽,造孽到她自己不愿意提。
大学的时候为了学费,她去卖过衣服,送过外卖,坐在烈日的公交站牌下,因为用完了学校免费赠送的公交卡,但是之前完全没有考虑到这笔费会用光导致她没钱充卡,而不停的抹眼泪。
那时候,她还去干过很多大家幻想、觉得很轻松很浪漫的工作,比如奶茶店工作,再比如咖啡厅里磨豆子,图书馆里贴磁性标卡。
每天站在猫咖、面包店前收银,并没有电视剧里漫画里多么温暖,只有疲惫再疲惫。
她的梦想只有:我想当咸鱼,如果不行,麻烦让我没有下辈子,求求,这个世界一定要遵从科学,让我没有下辈子,一辈子就够了。
宋轻惹可能不知道,一句“我会对你好,不会让你吃苦”对她的触动有多大,足够让她彻夜难眠的。
回想过往,还是会有难以喘气的累。
她做了梦,梦境里,她在面包店前台收银,一个大妈牵着狗进来,她指着墙上的守则,提醒大妈不要把狗带进来。大妈就跟她扯皮,说自己这是宠物不咬人,严晴秋就委婉的说是规定,她不管怎么解释大妈就是不听,还理直气壮地说:“你刚刚要是准我进来,我买完面包就走,现在我跟你吵了十分钟,我什么都不买,还要去投诉你。”
说完,大妈牵着自己的狗大步流星的走了,严晴秋鼻子猛地酸了下来,她蹲着在收银台后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抬手一直抹,觉得好委屈好难过,她不想让人看到,心里有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可劲的咽。
这时,又有新的人进来了,她站了起来,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微笑着同外面的人说:“欢迎光临……”
说着说着,她微顿,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熟脸,但是她喉咙哽的厉害,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然后,她看着这个人买了蜂蜜面包,又买了两个牛角包,最后从冰柜里去拿了两瓶酸奶,付钱的时候要了一个编织小篓子。
脚步不匆匆,慢慢悠悠地从她的世界路过。
话全部堵在喉咙里,她目光追着熟悉的身影,眼睛湿漉漉的,可直到对方上车消失不见,她也没敢追上去,甚至名字都没有叫出口。这么狼狈的她,并不想被人认出来。
“……欢迎光临。”严晴秋又对下一个顾客说。
她低着头整理零钱。
倘若对方认识她,在她说欢迎光临的时候就会回应了。
那一天,天气阴阴沉沉的,她被店长一直呵斥,店长说她不会变通:你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啊?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谁像父母那样惯得你。你不懂得变通吗,你让她买了赶紧走不就行了吗?
严晴秋醒来的时候,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让她买了,你就会查监控,然后扣我的工资。
因为睡的晚,又做了梦,严晴秋起来的时候很难受,一直在床上扭来扭去的哼,也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就是浑身不得劲儿。
宋轻惹来敲门,喊她起来吃饭。
她嗯了一声,外面的人沉默了几秒,又问:“不舒服吗?”
严晴秋哼了最后一声,立马坐起来,
“秋秋?”
“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我马上起来了。”严晴秋揉了揉自己的心窝,迅速从床上起来,她去衣柜里拿了衣服穿上,对着镜子照照,可能是噩梦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美丽了。
她洗干净脸,在脸上抹抹润肤液。
这让她想到以前看的电视剧:画皮。
搞完,严晴秋捏着香膏在手腕上转了两下,又绕到了耳朵涂了两下。
温度把香味融化,身上就像是有了信息素的味道。
这玩意还是上次Wilderness一块给的,她弄完把盖子合上。
她鼻子微微动,能闻到佛手柑的香气,等到后面就是奶油的味道。
听说高阶oga就和香水一样会有前中后三个调,以她现在发育的趋势来看。
是不是可以查出来她信息素是什么味儿的了?
弄完,她再出去,打开门就看到宋轻惹站在门口,宋轻惹就没有走。
“干、干嘛啊?”
“看看你好不好?”宋轻惹问着。
严晴秋不舒服的那一阵劲过就好了。
“挺好的。”
“那下去吃饭吧。”宋轻惹嗯了一声,还是摸了下她的头,确定她不是感冒,两个人对视着,严晴秋很紧张,
宋轻惹体贴地走在前面下楼,关于昨天的事儿她没有提,严晴秋心里还在想,一点点的猜测,她什么意思呢?
昨天的画……严晴秋又回到房间检查,画还没有干,也不能用画布盖着,万一被发现了那岂不是很丢脸?
她出来把自己门反锁,准备对着楼下的女佣喊,不准她们进自己的房间,可宋轻惹走到了客厅中央,她又闭嘴了,下楼叫了管家过来跟他说,严令禁止,不准佣人进去。
管家压着声音问:“小姐,你又在房间里搞什么东西了吗?”
什么叫又?
严晴秋认真地说:“不准就是不准,知道吗?”
管家点头,问:“小姐今天很香啊。”
严晴秋说:“我擦香香了。”
管家笑了笑,让女佣上菜,准备开饭吃了。
今天严晴秋有工作,她吃完就不磨蹭了,准备直接去公司了,出来看宋轻惹双手捏着一个画框往外走。
严晴秋眼睛瞪直了,赶紧走过去,她压着声音问:“你干嘛把画拿走。”
“我打算挂办公室……画的很好。”宋轻惹笑着说,像是捧了个什么宝贝,要去炫耀一番。
严晴秋急了,阻止她,“画的再好也不能拿办公室里去,我可不想别人看到我的裸体,你偷偷看看就行了!”
宋轻惹脚步停了停,跟她说:“这个啊,是你送给我的烟火……”
“哦。”严晴秋脸上发热,她停下脚步,宋轻惹就抱着画上车,她把车门打开,“我送你去公司,顺便给你说点事。”
严晴秋哪里还好意思上她的车啊,心里慌得不行,宋轻惹捏着车门,冲着她眨了眨眼睛:“过来吧。”
“你求我的噢。”
宋轻惹点头。
“关于结婚的事,你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想。”宋轻惹温声说着,“昨天我也紧张,所以没有跟你说清楚。”
严晴秋的眼神是茫然的,因为心里很焦虑,导致表情无法跟随内心而宕机,宋轻惹语气还是那么温柔,温柔到严晴秋回想起穿越时的画面。
她上车,坐在了后面,宋轻惹这次没让她坐副驾,宋轻惹侧身上驾驶位,她做了解释,要是现在严晴秋坐她旁边,她能紧张到不会开车。
严晴秋也紧张的要命。
感觉就是好瞬间,她才来多久,就要结婚了。
要是真的打游戏,她二话不说,姐姐结结,结结姐姐结婚。
当时她不知道会发展出这样的后续,她并没有多么用心去记穿越那天的画面。
如今回想起来最深刻就是她砍傅晔的脖子,傅晔的脖子巨硬,她只能拿鞋子抽傅晔,抽完,她大手一挥说鞋子不要了,管家压低声音跟她鞋子是孤品,一百万。
哦,还有。
宋轻惹捏着笔在纸巾上写:金南街88号
她很好奇,为什么宋轻惹写这个地址,宋轻惹笑着同她说:“以前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在你隔壁啊。”
她当时好震惊,原来是邻居大姐姐这么漂亮啊,有这样的青梅真是享福啊!
现在她还是这么认为。
严晴秋自认为没有记住什么,实际一点点的回忆起来,她几乎什么都没有忘记。
她坐在后座上看看窗外的风,风吹着她的脸颊,入冬的寒风如糙刀片,袭来的时候刮着她的脸,很快她的脸颊被变得红彤彤的,宋轻惹看看后面的人,说:“把窗户关了吧。”
“嗯嗯好。”严晴秋回神。
她看窗外的视线收回来就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想往宋轻惹身上放,又没那个胆量。
宋轻惹几次从后视镜看她,严晴秋就想这样开车是不是很危险啊,她又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宋轻惹是个老司机,她开车很合规的。
嗯,要是结婚了,开车,就很合规了。
严晴秋可能是疯了,她现在不管想什么,哪怕是发涩,她都会想到结婚。
四十分钟,她可能想了一百次的结婚。
“秋秋。”
“嗯?”她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抬头。
“到地方了。”宋轻惹侧头说。
严晴秋哦了一声,她伸手想着去解安全带,摸索了半天发现自己坐在后面,她深吸口气,在她起来之前宋轻惹先她一步下了车,宋轻惹直接帮着她开车,她低着头下车,干巴巴地回:“谢谢。”
宋轻惹没回应,直到严晴秋彻底站在她面前,严晴秋不知所措,眼神不知道看哪儿。
宋轻惹跟着她一块进去,严晴秋说不出的紧张,她其实很想自己好好思考,因为她心里很慌,需要时间自己缓冲,把结婚这件事从头至尾好好理一遍。
很快公司上下路过的人都盯着她们看,估计以为她又把宋轻惹当女佣。
宋轻惹把她送到办公室门口,轻声说:“我去找苏星婕说说话,你先回办公室。”
“啊?你找她做什么?”
宋轻惹没有说,宋轻惹去敲苏星婕办公室的门,严晴秋在外面看着,苏星婕看到宋轻惹很惊讶,她也是刚刚到办公室,人还没有坐下来,问:“有什么事嘛?”
“嗯,跟你谈个合作。”
“我们没有什么合作要谈吧?”
她们在里面说着,严晴秋在外面等着,期间扶桑的助理上来了,她拦了一下让助理别上去打扰,但是助理没听,助理去敲门,苏星婕的秘书把人请走了。
严晴秋继续看着办公室的门,季相思给了她一杯茉莉花茶,说:“要不给你拿个椅子?”
“嗯……不用。”严晴秋看着宋轻惹出来了,宋轻惹抬眸看她,唇角是轻轻勾起,她语气温柔,“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