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娘,便是女大夫,专门为府中夫人和未出阁的小姐诊治的,专看女人的那档子事儿,一般宅院中女子想求子,或者想调理身子,都会请药娘来,药娘看了都摇头,显然赵红珠被折腾的很惨。

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秦山岳最开始是茫然的,他心里对赵红珠又爱又敬又悔,对于秦山岳来说,赵红珠就是胸口朱砂痣,被秦山岳时刻铭记,秦山岳会永远把她捧得高高的,让谁都不能伤害她。

但是,此时,他的朱砂痣被另一个人折辱,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扛出来,已是声誉尽毁。

这是秦山岳不能接受之痛,他能接受赵红珠躲到漠北,能接受赵红珠吃尽苦头、失去荣华富贵,也能接受赵红珠另嫁他人,但不能接受赵红珠被如此践踏。

他的红珠,理应被所有人捧在手心才对。

一想到赵红珠遭遇的事情,秦山岳对自己恨极了。

他说了要保护好赵红珠的!他答应过赵红珠,答应过赵家去世的兄长,可他没能娶成赵红珠,甚至连赵红珠此时都保护不好,这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一口戾气在胸口翻滚,秦山岳恨不得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砍死!

两个嬷嬷说完,才发觉秦山岳的脸色冷沉的如同腊月里的护城河般,瞧一眼,那冰冷冻人的寒气都直冲到脸上,隐隐还压着一抹暴怒,就如同被人掠了领地的雄狮一般,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在颤。

嬷嬷们都吓坏了,讪讪的不敢说话,正是不安的时候,便瞧见白青柠一摆手,她们俩赶忙下去了。

“是谁。”等到嬷嬷都走了,秦山岳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眼下情况未定,不好说具体原因,将军还请稍等,待——”

“是谁!”秦山岳一声爆呵骤响,几乎在白青柠的头顶上炸开。

白青柠捧着瓷杯的手一顿,继而清清冷冷的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暴怒的秦山岳,声线平静的说:“将军这么想知道,不如去里面瞧瞧,就在东厢房里。”

白青柠的神情冷淡,语气也是透着疏离的淡,秦山岳知道,白青柠还在因为那些事情和他置气,但是他也顾不上白青柠的不满了,赵红珠受了这样的罪,他一颗心都被割的七零八落,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白青柠就看着秦山岳如同蛮牛一样冲进了东边厢房里,厢房中很快就响起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还有丫鬟与小厮的惊叫,最后则是拳头打在脸上的声音。

里面的人吵吵闹闹了大概一刻钟,白青柠才提起裙摆走到厢房门口。

她从深红色的门槛跨进去,入目的便是跪了一地的丫鬟与小厮,老大夫被吓得攥紧了药箱,想走又不敢动,他不过是个开药馆的普通坐堂老大夫罢了,将军府的阴私被他给听了去,他还能走得出这个门吗?

在厢房最里面,秦山岳拎着白云鹤的脖子,把白云鹤摁的跪倒在地上,白云鹤身上只有亵衣,胸口处呕出了一团鲜红的血,显然是被秦山岳一拳打出了内伤。

这已算是克制的了,白云鹤不过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正经科考走上来的,普通寻常男子罢了,按秦山岳的力道,一拳没砸死,就算留手了。

“说,是谁让你做这种事的?是不是你对赵红珠心生歹念,强迫于她!”秦山岳的咆哮声震的人的耳朵嗡嗡的响,跪在地上的丫鬟们头贴着地,浑身都在抖。

“都下去吧。”白青柠和那些丫鬟小厮挥了挥手,水袖轻轻一荡,那些丫鬟如蒙大赦般下去了。

而此时的白云鹤已经被打得满脸都是血了,他的发鬓松散,胡乱的堆在肩膀上,牙都掉了一颗,一说起话含含糊糊的:“我不知道,我状态不对,我肯定被别人下了药,你别把事情都堆在我一个人身上!那个赵红珠,我根本就没见过几次,你为什么不去问赵红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