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可能、也许不会吧?”贴身安保也难住,谁知道季家大魔头能干出啥事啊。
“唉”黎雪阳扶着会议室门边,皱眉喃喃,“赚钱真的好难啊。”
会议室座次排列非常讲究,懂事对懂事,主席对主席,家主自然对家主。
黎雪阳全程不敢抬头,垂目数着桌子上的赛博蚂蚁,能清晰感觉到,大灰狼的视线,在他脑门儿上滑来滑去,就……害怕。
会议正式开始前,贴身安保将一杯喷香浓郁的热巧克力端到他面前,好像安慰受惊的小动物。
四周均是西装革履,桌上茶水清香淡然,天然矿泉水更是无色无味,晶莹剔透,突然而至的巧克力香甜,格格不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黎雪阳面前。
黎雪阳手足无措,两只手妄想盖住阵阵香气,又被蒸汽烫的缩成拳,举在杯边,泪眼汪汪,可怜可爱。
季青临一瞬不瞬盯着他,直到那两颗雪白莹润的“福气珠”,染上淡淡的粉色,对面的小东西,可能下一秒,眼泪珠儿就能掉进茶杯里。
“咳,开始吧。”他拉回张牙舞爪的思绪,也呵住那些好奇的眼神,从水深火热里捞起黎雪阳,坏心眼地抖抖水。
灯光暗下来,视频反射出的各种色彩,模糊掉环境,各种听不懂的术语、介绍连成一片,织成安全的网,吸引住视线。
黎雪阳深呼吸,终于找回点安全感,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捞过杯子,迅疾地抿一下热巧克力,这种场面能不能以后不叫他来啊?扣钱都可以。
根本不在乎会议的季青临,将他的一举一动收进眼里,思绪慢慢飘回那个闷热的夏日夜晚……
男孩子们三三两两,撅着屁股趴跪在空地上,全神贯注盯着滚动的弹珠。
弹珠是玻璃质地,在银白的路灯下闪着贼光,过关斩将,最终掉进黑黢黢的土坑里,引来一片野猴子般的欢呼。
季青临就在每个这样夜晚,靠着水泥电线杆,路灯下飞蛾在扑火,他在等着一颗“小珍珠”。
“小珍珠”从不参与男孩们的游戏,但他爱看,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白净漂亮,格格不入,却总是撑着膝盖,颇为认真地纵观全局。
乡下的夜很黑,星星很亮,路灯被飞虫缠绕出朦胧的光,男孩们野得像泥猴子,玻璃弹珠沾泥带灰,一切都像是朦胧的油画背景,突出的重点永远是“小珍珠”。
“小珍珠”是驯静的,同时带着点冷清,这种冷,不是冰不是雪,而是块软和的水晶,似乎你只要握住他,就能暖出不同的色彩。
季青临待在乡下的日子很短,没找到机会,现在,似乎一切变得更加有趣儿了呢。
黎雪阳吗?来日方长……
这次会议不过是个借口,车轱辘似的,重复完一些要点便结束了。
“先生,这份请柬需要您亲手递给季先生。”贴身安保接到指令面有难色。
黎雪阳更是一脸死定了的表情,喏喏问:“必、必须给吗?”
“是的。”贴身安保不忍心看他,闭眼把请柬塞过去。
此时,满屋高管还在例行寒暄,季青临已起身走到门前,再不给怕是一会要狂追电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黎雪阳轻咬下唇,掏出手机,打开电子银行,反复观看二十四块五毛五存款余额,和一百多万待还欠款的惨烈现实。
人生突然充满活力、勇气、激情与力量!
握拳!大灰狼,我来了!
乌远按部就班,与季青临保持一步距离,向电梯间走去。
感觉身后有人,越来越近,不想打招呼也没有停下的意图,他敏锐出手阻拦,对方突然低头矮身,像一尾灵活的小鱼,直接从手臂下钻过。
就在乌远惊讶,其他人懵逼的同时,黎雪阳低头,快准狠稳地攥住了季青临的袖子!
季青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