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政放下手中小小的灯,灯已经灭了,只余一层软软的泛着暖意的皮,这是他才满周岁的儿子,“怪物!去死吧——!”虎毒不食子,晟政看到自己的妻儿竟然被人抽骨剥皮恨得双目赤红,大喝一声就举剑朝晟致高耸的腹部猛刺过去。
有这样一个男人,安忍如山,深藏如海,有君临天下的野心,执掌天下的能力。偏偏还有,不轻易宣诸于口的深情。他有悲悯天下,安抚苍生的愿心,可他自身,却是个寂寞,孤独,劳累的孩子般的男人。需要人去理解,照看。他是晟致。
好吧,容我盲目的相信,这般好的男人,老天也不忍薄待。
晟政的那一剑终究是没能刺下。自己却死了。他死时仍然保持着最后的表情——怒目圆睁,同样是天之骄子,只是他的一辈子荒淫、狭隘、嫉妒、邪佞,落得这样的下场也许是冥冥之中天注定。他死的突然,却绝不蹊跷,在他脖颈的动脉处,有一对蛇齿的啮印。
傅博承无师自通,十岁就能驭蛇。以口成哨,群蛇舞之。晟政恐怕至死也不会相信,有人仅凭一张妙口就能将他置之死地。这般的奇淫巧术,亦是当世无二。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四皇子麾下的弓箭手一早在见到天灯的时候就乱了军心,如今主帅一死更是自慌阵脚,这一盘散沙对救主心切的暗卫们来说还不是巢中取卵易如翻掌?
倒吊着的晟致被人解救,也许是心疼自己的主子,那人没有把晟致放下来。
此时晟致已经清醒,听闻不远处的傅博承在喊他,一声一声有如困兽。绕是他早看淡了生死,却哪里听得他那般无助的呼唤,心中疼惜得不能自己,不顾腹中胎动异常,挣扎着就要下地,这才惊觉那看似轻松的怀抱竟是钳制得自己不能动弹,“放肆!”
“呵呵——”单薄的胸膛因为笑声微微震动,那人调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已经开始叫骂的傅博承,横抱住晟致的手上移了几分,一股温和的暖流像血液一般流淌进晟致躁动不休的胎腹,“美人儿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晟致腹中绞痛之意消去,强烈的宫缩却接踵而来,阵痛的间隙中转眼看了那人一回,竟又是那头戴红皮小帽的少年! “你数次为难与我……是何缘故?”
“小博承是我爹的人,你却痴缠着他,我能不管麽!”少年怀抱着巨腹高挺浑身赤裸的晟致,应答尚且自如,眼神却总被晟致双腿间低垂的鸟儿勾住,不由得就心猿意马,想着想着脸上竟然发烫起来,瑰丽的红色直蔓延到耳根……
“小二!把他放下!”傅博承大叫, 他看到越来越多的胎水和血水顺着少年的手臂低落到地上,心中焦急万分,“他要生了!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少年低头看了看怀中人痛苦的面容,以及他肉眼可见的发硬的肚子,撇撇嘴。只一瞬间,就抱着晟致出现在傅博承面前。
“我听说欢爱……可以有助生产,是不是真的?”少年解下外袍,把晟致放在自己尚带余温的衣服上,轻轻问了一句。
“混账东西!他是我的妻,岂容你肖想!”手脚被废,迫不得已才让少年留在这里帮助晟致生产,一听这恬不知耻的问话,傅博承心中更是又怒又恨。
“哼!混账的是你才对!我爹为了你整日昏迷,要不是不肯打掉你的孩子,那点毒哪里能伤得了他?”少年起身,看着傅博承由茫然转为惊讶的样子,嘲讽一笑“你倒好,妻妻妾妾不知多少!”
羊水已经在地上流了一滩,还在汩汩而下。宫缩的间隔逐渐缩短,晟致根本没有机会去听清那俩个人在争辩些什么。羊水急速地流失,胎形已经显了。他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