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的唇停在郁小年额头的位置。
画面很尴尬。
郁小年更被江崇煜叫得吓了一跳。
她转过头,不悦地问:“咋了,煜哥哥?”
“咋了?我饿了!”
江崇煜已经懒得说教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郁小年就是个孟浪随意的女人,脑子里根本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意识。
郁小年不知江崇煜所想,听他说饿,想着他劳累一天,还给自己花了不少钱,得对他好些,便点了头:“哦。我知道了。”
说着,又看向南州,甜甜一笑道:“那南州哥,我先去做饭了。”
“好。”
南州笑着应声,然后跟江崇煜告别,见他一脸冷漠,也不多说,打了个招呼,也回家了。
郁小年目送南州离开,拎起地上三只绑在一起的野鸡,冲江崇煜炫耀:“你看南州哥多好,又给我们送野味来了。”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南州的承诺,兴奋道:“对了,煜哥哥,你刚刚听到了吗?南州哥说给我准备好几车的聘礼呢。”
“我的嫁妆钱买不起几车聘礼?”
江崇煜讽刺一声,冷着脸,直接抢了野鸡,拎进家去了。
郁小年僵住笑容,撇了撇嘴。
她发现当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煜哥哥好的不得了,但南州哥一旦出现,煜哥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动不动就发脾气。
他肯定是跟南州哥八字不合!
江崇煜进了院子,扔下那几只鸡,直奔厨房,拿了菜刀出来。
他瞪着那几只野鸡,杀气腾腾:对于觊觎国之疆土的外敌,必除之而后快。对于觊觎他之人的宵小之辈,同样如此。
此刻,他目露凶光,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之上,手持菜刀,一刀切中了野鸡的脖子。
那只野鸡徒劳地挣扎着,最后没了气息,任由他拎着翅膀放血。
江崇煜看着这只野鸡,冷冷哼笑一声:不管是人还是飞禽走兽,都得由他说了算。郁小年是嫁是留,也得由他说了算。
旁人休想插手。
更别想有任何非分之想。
吃饭的时候,郁小年津津有味啃着鸡腿,特别专注,一句话不说。
江崇煜有些食不知味,就不时瞧一眼对面的郁小年:女人的嘴唇粉嫩,沾上油后,愈加莹润,撕咬鸡腿时,小嘴巴一咧,似乎很有弹性。
不知她在别人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吃相?
而这吃相,要是放在京都,定是被嘲讽不雅。
但这会儿在他看来,倒是十分有趣。
他看她吃得这么香,本来没什么食欲,也下意识跟着夹块肉,嚼了起来。
郁小年专心啃肉,但对面的目光太强烈,根本忽视不得。
她不得停下来,问一句:“煜哥哥,你老看我做什么?”
江崇煜被抓包,倒也坦然,淡笑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一直看着你这张脸,多久会看厌。”
郁小年没明白他的意思:“看人怎么会看厌?又不是吃土豆,吃多了就腻?”
江崇煜只是笑,没有回答。
但郁小年那句话在他心里挑起了一股恶念:如今,他似乎被她的皮相迷惑。之所以被迷惑,显然是因为看得见却得不到。如果得到她、拥有她,百般玩/弄,是不是就会腻了?然后,就可以鄙夷地看一眼这个粗野村姑,毫不留恋地洒脱离开?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心底像突然豁开一道黑暗的口子。
他拼命挣扎着不让自己掉进去,可身体没有抓扶,不受控地往深渊里坠。
一面恐慌,一面享受黑暗带来的快/感。
这种想法自出现,就再也收不住,一直到夜里睡去。
夜里又陷入一场梦魇。
自从参军以来,尤其是上过战场厮杀后,噩梦尤其多,很少能睡个踏实觉。
梦里是一方小院。
郁小年在喂鸡,他在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