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煜一把推开南州,极尽霸道。
但当他甩开南州,想去扶郁小年的时候,郁小年却甩开了他的胳膊,瞪他一眼,扶着南州的手站了起来。
“小年,你没事吧?”
南州满眼关心,弯腰去查看她的伤势。
郁小年摇头:“没事。”
她还在生气,并不想说话,站好后,试探着走两步,还能走,便默默往竹篓里捡拾草药。
这草药?
江崇煜认得。
当年他去从军,一开始就是最微不足道的小兵。
对小兵来说,上了战场,不死不伤是侥幸,死了是解脱,若伤而不死,那便是煎熬。
因为受伤后,不一定能得到及时医治。
军营里的草药有限,军医也有限,只能先救将领。
至于无名兵卒,是生是死,便看运气和上边的怜悯。
江崇煜还是小兵的时候,他有能力保护自己不死,受伤后却没有权力优先治疗。
所以,他便趁着不打仗的时候,给军中医官帮忙,顺便学会了识别药草和一些简单医术。
正是靠着这些技能,他才在残酷的杀戮中存活下来。
同时,他也善于利用人心。
得了草药,从不私藏,而是分给无权得到医治的普通士兵。
有人受伤,他也不论对方是谁,都竭力帮忙医治。
俗话说,得人心者得天下。
他的英勇和侠义,让他得到了众多士兵的拥护,继而一路往上爬。
而眼前郁小年竹篓里的草药,就是一种安神助眠的草药。
行军时,有将士受伤后疼痛难忍,夜里无法入睡,就经常借助这种草药入眠。
他突然想起昨晚做噩梦时,就跟郁小年说过,自己晚上睡不好。
所以,郁小年是为他采的草药?
那误会大了。
江崇煜反应过来,心里一阵后悔:“小年,我——”
郁小年也后悔了。
她就不该来给他采草药。
“江崇煜,我讨厌你!”
她一边捡草药,一边委屈地嘟哝:“我好心给你来采草药,你却这个态度,早知道就不给你弄了,就让你天天晚上做噩梦!”
江崇煜听得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同时,悔意更深了。
他莽撞了。
一遇到了郁小年的事,他就开始莽撞。
明明他是个极其冷静的人。
“小年,原来你是……来给我采药啊?”
他轻声问着,面上浮现不自然的微笑。
他想要示好,却不得其法。
表情就很僵硬。
郁小年感觉到他有些愧疚,便加大他的愧疚:“对啊,我来给你采药的,都快被虫子咬死了!”
那虫子就咬在她的脖颈。
导致上面几处红疙瘩,乍一看,就像是暧昧的吻痕。
江崇煜就误会了。
这会离的近,看清了,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郁小年说到虫子,觉得脖颈更痒了,就忍不住伸手挠,一边挠,一边瞪他:“你知不知道那会儿要不是遇到南州哥,我就踩进捕猎的夹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