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她

他显然也十分的意外,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嫌弃?

场面有些尴尬,元司月想了想,问道:“你叫荆乐?哪个乐?”

“回殿下,乐声的乐。”

元司月勾唇:“倒是与本宫名讳同音。”

说罢,看向嘉元帝,“陛下,臣瞧着这姑娘和臣有缘,公主府刚好还缺个乐女,不如给臣?就是不知道……陛下肯不肯割爱了?”

元司月说完,荆乐便猛地抬头睁大了眼,嘉元帝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意外,包括裴佑,似乎也有些错愕。

嘉元帝:“这个……皇姐,你确定?”

元司月:“当然,只要陛下肯。”

嘉元帝视线落在荆乐脸上的胎记上,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既然皇姐喜欢,那朕自然无异议。”

“多谢陛下。”

元司月方才说那番话时,也是一时冲动,真没想到嘉元帝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她走出养心殿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上辈子这么困扰她的人就这么被解决了?

荆乐当真跟着元司月出来了,真到了这个情况,元司月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坐后面那辆马车吧,本宫不在宫里住,要回长公主府。”

荆乐一直默默的看着元司月,神情复杂,此时听了这句话,恍惚般的点了点头:“是。”

马车上,裴佑察觉到她似乎有心事,问道:“殿下是因为方才那女子的事烦恼?”

元司月惊讶抬头:“很明显?”

“臣只是猜测,方才殿下看见那女子后便有些沉默。”

“唔,也没什么,就是那女子脸上有一小块胎记,陛下似乎不喜,本宫瞧着气氛有些尴尬,这才开口要人的。”

“胎记?”裴佑怔了怔,元司月也奇怪的嗯了一声:“本宫也觉得奇怪,既然是使臣送来的人,不知哪里出了岔子……”

元司月还没想明白,马车忽然又是猛然一停,元司月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战战兢兢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是陉公子,他、他忽然闯出来拦住,奴才实在没看见啊……”

怎么又是他?元司月不可遏制的皱了皱眉。

“臣苏陉,求见长公主!请殿下移步!”

苏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怒气,元司月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她虽然还没问司言,但嘉元帝早上都能问她,想必那天赏花宴的事情闹的不小,这才让苏陉胆大包天,拦她的马车。

“臣苏陉,求见长公主!”

外面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元司月不耐的掀开了帘子:“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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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外,两辆马车静静的等着,元司月站在朱雀桥的护栏旁,苏陉眼里竟然有两分猩红:“臣今日斗胆拦下殿下的马车,是想问殿下一件事。先前赏花宴,臣因毒蛇保护小妹,此事做的有何不妥?”

元司月眉眼冷冽地看着面前之人:“兄妹情深,自然并无不妥。”

“那臣想问问,殿下府中为何会有毒蛇?这不合理。”

元司月皱起了眉头:“竹林园丁和侍卫,都已杖责,本宫也会给苏姑娘补偿。”

苏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看着元司月,像是在看陌生人:“那日司言邀我,道是殿下的主意,可我到了花宴之上,却听到殿下说是司言擅作主张,殿下,我想问问,那一日我出现在公主府,以及竹林之事,当真是巧合吗?”

元司月睁大了眼:“苏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本宫?!”

“臣不敢。”苏陉垂下眼眸:“只是那日花宴之时,有人恶意编排,以致流言纷扰,荒诞不羁,臣正在彻查这背后之人。”

元司月神情冰冷:“你爱怎么查怎么查,与本宫无关,但你若下次再敢这样拦本宫的马车以及用这种态度和本宫说话,苏公子,本宫可不是一个什么好脾气的人。”

苏陉嘴唇嗫喏两下:“月儿……”

他似乎难以置信元司月的态度,对面人却是继续道:“众口铄金,本宫希望苏公子早日找到这造谣之人,此人如此喜欢造谣生事,说不定本宫先前的流言也有她参与的份。”

苏陉脸色一变,自然是听懂了元司月话里的冷意。

她口中的“先前流言”,指的便是她元司月,是为了挽回他、气他,才故意随便选了个瞎子驸马。任性就算了,还作践自己。

苏陉后背冒出冷汗,当初那流言……他也是有几分信过的。

只是如今看着面前人的冷淡神色,他才终于、终于看清了那么一丝事实——

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与自己决绝了。

当苏陉看清这个事实后,以往冷静自持全都消失不见,眼看着元司月要转身离开,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凭着少见的冲动挡在了元司月的面前,最后一次,唤出了那个名字:“月儿……?”

他这般丢失理智的模样落在元司月眼中,没有半分的别的情绪,依然是觉得……恶心。

上一刻还在为他好妹妹质问自己讨公道,下一瞬,就开始上演深情戏码了。元司月不管不顾的朝前走,可苏陉仿佛是要背水一战,见元司月不理,甚至想伸手拦她,这样的事……从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他忘了身份,忘了尊卑。

元司月的眉眼如冬日的冰棱一般,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眼看苏陉的手已经马上就要抓住她的手腕,元司月是真的怒到了极致,放肆二字就在喉间。

忽然,从侧面伸出了一只白皙有力的手,先他一步握住了元司月的。

“苏公子,请你自重。”

元司月呆呆的看着忽然出现的裴佑,即便他满身的伤痕还未彻底恢复,即便他目不能视,但他依然坚定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且嗓音如冬日寒冰,令人心中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