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的是生硬的桌角,他白皙的手臂上顿时青紫一片。

可顾枕夜丝毫不在乎,背手立于门前。

他语调冷漠道:“云如皎,就算你使尽浑身解数,我也厌弃你如斯。”

没得再犹豫,云如皎只有看见了刺目的大红喜服也缓缓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却是忽而痴痴地笑了起来,他早便该知晓这不是他可以奢求的。

他不想再负隅顽抗了。

他……放弃了。

一厢情愿从来都是这世间最蠢的事情。

他也是那个最蠢的人,从不该被人可怜。

云如皎是被人请出来的。

他听着妖宫里的锣鼓震天、欢声笑语,终是知晓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是顾枕夜让他恢复了一个正常人模样,也是顾枕夜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心酸、心碎。

也是如今他方才知晓,原是一个人的自尊心有多重要。

他上赶着去寻得侮辱太多了。

他不想再这般下去了。

他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兽,看不清来路与过往,更看不清他的未来。

他忽而觉得没甚的意思了,缘何还要探寻下去这所有人都在阻止的真相呢?

也许顾枕夜与阿闻说的是真的——

知道了一切答案,才是对他莫大的伤害。

云如皎伸出手去,借着眼前的一片朦胧,想要抓住唯一得见的光晕。

可灼烧的痛感让他清醒。

他不过什么也抓不住。

他趴卧在自己招的云端缓缓地阖上了双眼。

想着若是在此刻,他的生命一如云霁月般终止,是否会真的有人将他镌刻在心底?

还是随着自己的死亡,一切爱恨情仇皆化作烟消云散?

“呵——”

是他在嗤笑着自己,还妄图与云霁月相提并论。

只是他忽而想起了那本古籍上提到的死遁之法。

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许他依着云霁月的法子,自这世间最为可怖的往生涧一跃而下。

他便也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也许那时候他就能见到云霁月了。

他忽而真的好想云霁月。

脱力与无助感掠去了他的一切思绪。

他昏睡过去前,只看到了云霁月虚无的影子。

只再次醒来之时,他不在妖宫,更不在灵折山上。

周遭的陈设布置清雅别致,是他有些熟悉的模样。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