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钟康盛喃喃自语,面上有些羞意。
温善问小郡主:“这与我何干?”
下令救人的是小郡主,下河救人的是卫士,怎么也不会道谢到她的身上来。
“若非我要跟你来此,又怎会有此事发生?”小郡主想得却很远,“如果我没跟你来,你兴许不会去淮河,不会到那画舫里去,救他的人也就不是我,甚至没人能救他。”
温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般说来,你的目的不是为了游历,而是因为贪玩、想跟着我?”
“……”小郡主玩着手指,“游历是主要目的,你看我这一路上也在增长见闻不是!”
那头的钟康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小心翼翼地看了温善一眼,触及他好奇的目光,小郡主嘟嘴问道:“你看她做甚?”
钟康盛忙收回目光,相较于之前的拘谨,如今可以说是谨慎了:“学生斗胆,女官人是巡省使温使?”
“你知道?”小郡主问。
“略有耳闻……”钟康盛一个埋头苦读的书生本不至于认识洛阳的一个小小京官的,不过因他通晓时务,对朝廷的一些时务也很敏感,故而在朝廷的一番大动作后,那些巡省使的名字也都纷纷进了他的耳中。
“温善你这算不算闻名天下了?”小郡主好奇地问温善,心里却想着温善这么耀眼、备受瞩目,她若是不加倍努力,怕是真的追不上了。
“关心这些做甚?”温善对此并不是很在乎。
“为何不关心?”小郡主反问,见温善没回答上来,她又问钟康盛,“你还没说你是如何知道温善是巡省使的呢?”
只要不是跟温善对话,钟康盛的神情便很是轻松,闻言,眉毛都自然地舒展:“小娘子若是愿意听,不如先寻个茶馆,我仔细说来。”
小郡主略加思考,考虑到温善和叶明珠即将要结束在濠州的巡视,所以公务一下子多了起来,也不想打扰到温善了,便应允了。
“温善,我去了,你回去忙吧!”小郡主领着赵铃与阿元等人离去前,向温善挥了挥手。
温善没说什么,只吩咐卫士跟上,待小郡主的身影没入人群中后,她才转身回了驿馆。忽然她又停下脚步问柏伶:“她到底是想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还是想他知道我是巡省使的事?”
这问题很复杂,也很拗口,不过柏伶很快就捋顺了,这问题的重点无非在于小郡主关心的点在于钟康盛还是温善。
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响起了珠玉流苏的碰撞声。抬眼看去,却是温善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去,而声音的来源正是她腰间挂着的禁步。
朝廷每年派到各道的监察御史的名字都会流传到民间,读书人也并非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一些官员的名讳、经历也还是有所耳闻的。至于今年忽然多出来的“巡省使”引起了各地官府的紧张,这些巡省使的名讳自然也被人打听了出来。
监察御史和巡省使一共有四十余人,不过监察御史只要没有升贬,那多数还是去年的那些人,他们的关注度便不及另外二十几名巡省使。
在朝廷公布这二十余人成为巡省使时,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各道,百姓对此也听见了一些风声,却只闻巡省使其名,不知其人。
而钟康盛知道温善的名讳,还主要因为他参加文会时听人提及巡省使的名单。不过他能知道的也仅限于温善的名讳、官职以及性别,所以在第一眼看见温善时,他还为这么年轻的面孔而感到诧异。
“你就不许天底下有跟温善同名同姓之人?”小郡主问。
钟康盛无奈地笑了:“天底下拥有相同姓名的人多了去了,可能住进驿馆,又恰巧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濠州的,也只有温使了。”
从巡省使们出发至今,仔细算日子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候。
小郡主道:“你是我见过的排行第三十五聪明的人。”
钟康盛一噎:“我不问前三十四个人是谁,能否问一下前三是谁?”
“温善、阿姊和我。”
钟康盛也不好判断这些,不过还是附和地笑着点了点头。
小郡主眼睛骨碌一转:“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能否告知小娘子的表字?”钟康盛趁机问道,名讳他自然是不能随便问的,但是如果是表字的话,那就有很大的机会问到。
岂料小郡主不打算告诉他:“不告诉你,你能猜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