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皖衣道:“可那么多想要里,夫君唯独没有算上自己。”
谢紫殷道:“谁能知晓我竟是霍相大人最想要的呢?”
他语带调侃,好似一如往昔,仿佛这四年来的苦痛都未曾经历,他们还在年少之时,他还是谢氏最有才能的子孙,将一肩担起这庞然大族。
他那时总是直白。
霍皖衣已许久许久没有听到他这么不掩深意的说话了。
那双眼睛闪了闪,霍皖衣眼尾发红,有些哽咽地笑道:“是啊,我最想要夫君。”
为玉生刻下功德碑的日子定在一个良辰吉日,也顺应天时。
那日,的确也是个晴日。
阳光洒落间,玉生的道袍好似水墨连篇的诗画,不见半分帝王贵气,只有超脱尘世的恣意逍遥。
叶征敬告天地,执着酒樽,也递过去一盏。
玉生接过了。
他含笑看着眼前的帝王,叹道:“陛下,你有真龙之相,必然万载千秋,流芳百世。”
又是这一句话。
叶征只当他在恭维。
功德碑成,玉生干脆利落交出十万私兵,宣告自己归顺叶征。从此不再为帝。
他如玩笑般自立为帝,又轻易归顺。
所有前来偕陵山见证功德碑刻字的官员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谁也料想不到,玉生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居然就只是为了要功德碑。
梁尺涧也在偕陵山上。
玉生去见他时,他正在擦拭那把玉生送给他的匕首。
“你居然还留着它。”玉生眼眸发亮,“梁公子,你真是让贫道意外。”
梁尺涧已平静许多,闻言道:“你也很让我意外。”
玉生道:“为何今日取出了它?”
梁尺涧抬眼看来,静默片晌:“因为我要将它退还给你。”
玉生脸上的笑意一滞。
“什么?”
梁尺涧道:“我要将它退还给你。”
玉生问:“为何要退还?”
梁尺涧道:“你我糊里糊涂,曾有过一段过往……如今想来,那不算什么。所以我决定归还你送来的信物。”
“玉生道长的命何其宝贵,不可系在梁某的身上。”
他语气认真,不似作伪。
玉生脸上已无笑意。
“送到你的手中便是你的,不可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