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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岳笑道:“这是从南洋换来的,能用白糖换这些珍珠、宝石、香料,谁还换铜钱呢?池三爷也是个生意人,应该理解才是。”

池三爷确实没法反驳,商人重利,白糖运去南洋可比卖到京城贵多了,是他,他也会选择价格更高的地方出售白糖。

“七公子言之有理,只是据在下所知,下南洋耗时费力,动辄便需要几个月乃至一年的时间。贵庄产那么多白糖,应该没打算全部运去南洋吧?”顿了下,池三爷蹙眉道,“这次见面,总感觉与七公子隔了一层,若是在下哪里做得不好,犯了七公子的忌讳,也请七公子直言。”

他这么挑明了,刘子岳也不好再含糊应对。

思忖片刻后,刘子岳淡淡地说:“非是池三爷的错,实乃我家里面的原因。我家之所以流落到南越跟京城权贵有关,因此祖宗立下了规矩,以后子孙后代不得与京中权贵牵扯。虽说已经过了几代人,但到底祖命难违,还请池三爷见谅。”

池三爷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苦笑了下说:“这怪不得七公子,是我强求了。”

刘子岳看他虽然有些失落,但表情还算磊落,也没什么记恨的神色,不由在心里轻叹了一声。池家也算比较厚道重情义的人家,可惜踏错了路,上错了船。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池三爷,恕我多言,权力是一把双刃剑,既能带来好处,但也会招致祸害。咱们这些身份低微的商人参与其中只能做棋子,若有个什么,第一个被舍弃的就是咱们。你我手里财富不少,何不做个悠闲自在富贵的田家翁?尝遍天下美食,游遍名山大川,岂不美哉?”

“七公子豁达,我实不如你。”池三爷半晌才低低地说。每个人心里都有割舍不下的欲望,他就想池家能在他的手底下更上一层楼。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刘子岳也不好再多劝:“那我就祝池三爷早日得偿所愿。”

池三爷笑了笑,从袖袋中掏出那张纸条,说:“谢七公子吉言。今日来找公子是因为这个,公子在广州可是有不对付的人?”

刘子岳掂起纸条瞥了一眼,轻笑道:“估计是李安和吧,除了他,我想不出这广州城有几个认识你,还知道你我之间的交易。”

“又是他,这人真是贼心不死,见不得人好,什么事都想插一脚。”池三爷恼怒地说。

就像阴沟里的臭虫,时时盯着别人,虽然带不来什么伤害,但恶心人啊。

刘子岳笑了笑:“不用理会他,今年李掌柜和罗大少爷种了不少甘蔗,很快就要忙碌起来,没空搭理我们了。”

提起甘蔗池三爷有点心塞,刘记这边的货源断了,他还得重新找货源,但让他找李安和那是绝不可能的。罢了,到时候再看吧,广州今年的白糖商人应该不少,总能找到长期的合作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