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并没有过去,父皇心里对他的芥蒂没有消除,他若是真的顺利平乱,等得回京之日,便是父皇彻底革除他势力的时候。
掩下心底的思虑,晋王拱手道:“多谢陈公。去江南一事,父皇可定了日期和随行的人员?”
“定了,安排了安公公和彭校尉护送殿下去江南,因为行程比较赶,因此陛下让殿下不要带太多随从,后日便上路。”傅康年道。
其实这都是名义上的说辞,实则是延平帝不希望晋王带太多的人。随从都不能带,那就更别提家眷了,必定也是不能带的。
晋王心里有数了,他笑道:“好,那我明日再去拜别父皇。今日诸位辛苦了,一会儿大家喝两杯,就当是替我接风洗尘,也算是为我送行。”
大臣们自是答应。
晋王府的宴虽是临时办的,但也极为隆重,各种珍馐佳肴都摆上了桌,还有一坛坛的好酒。在宴席上,晋王再度谢过他们,在场的都是他的嫡系,也是在危急关头不离不弃的亲信,当得起他这声谢。
宴后,陈怀义他们都走了,独独留下了傅康年。
有些话,晋王要单独嘱咐傅康年:“舅舅,父皇这次虽放了我出来,但心里必然对我存有不少意见,只怕他愿意立十八他们那等孩童,怕是也不会立我。”
傅康年也深知这点,他凑到晋王面前,低语道:“殿下,去了江南,您看形势,若不好就别回来了。”
“可……你们怎么办?”晋王低头望着他。
延平帝让他少带点人,分明是让他连妻儿亲信都不带。这些人都要留在京中作为人质,一旦他有半点异心,恐怕这些人的性命都要不保。
而且,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皇帝既是他的君也是他的父亲,他若是跟着谋反,那就是不忠不义不孝,会为天下人所唾弃和不耻。
当然,晋王并不在乎这些虚名。
但谋反也要扯一面正义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大旗才行,这样才会有人投奔他,支持他。
傅康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殿下安心,臣会见机行事,若事态不妙,臣会想办法将世子先送出去。”
晋王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舅舅,你在京城也多保重。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与朝廷与父皇作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