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诚胳膊一甩,拍在毛驴屁股上:“早些回去,你家主子我突然想用用功,挣个京兆尹当当了。”
楚溪客太懂得如何渲染气氛了。
为了鼓舞士气,他壕气十足地取了一万贯钱出来,故意找了几个浅底木箱把铜钱装进去。
十几只大箱子齐刷刷抬到东门,箱盖一掀,满满当当的都是钱。
一时间,嘈杂的街道落针可闻。
摊贩们一个个眼睛都直了。这些天,他们一早一晚摆摊卖吃食,剩余的时间还要马不停蹄地砍木头、运石料、挖地基,当真是比服徭役还辛苦。说实话,已经有人在私底下打退堂鼓了。
然而,看到眼前这一幕,连日来起早贪黑的辛苦都不算什么了。
“楚小哥,这、这真是县令给的?你去要,他就给了?”
当初楚溪客说的时候,他们只当个笑话听听,那些当官的,哪里会在乎他们这些草芥的死活呢?
“可不是我一个人要的,武侯铺的楚旅帅带头上报,长安县令裴明府帮了大忙,我就是跟过去搭把手而已。”楚溪客很是洒脱地把功劳推了出去。
大伙对他的感激却丝毫不减,甚至有人捂着脸低声哽咽起来。
他们这些生活在边边角角的人,突然见到了阳光,有了过另一种生活的可能,激动之余,不免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惶恐。
担心是假的,害怕守不住。
楚溪客心里酸酸的,跟大伙围坐在一起,一五一十地说起了之后的规划和官府的要求。
尽管很多人都听不懂,但他还是说得很认真。
每个人都仰着脸,不错眼地盯着他,同样听得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