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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声“姑娘”,薛宜宁喉头哽咽,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国未亡,她未嫁,一切一切,都还有希望……

主仆二人相顾良久,最终只是含着泪轻轻一笑,将所有的话都咽下,她坐下来,细心将茶隔火轻轻炙烤,然后上石碾,一点点碾成粉末。

“好久没点茶,都生疏了。”她笑道。

骆家从幽州过来,喝茶更习惯拿茶叶与开水直接冲泡,并不喜欢京城文人雅士繁琐的点茶分茶,所以她也两年都没做这些。

薛少棠看着她,回道:“看阿宁点茶便是享受,哪里还能顾得上茶点得怎么样?”

薛宜宁轻轻地笑。

沉静中,薛少棠问道:“阿宁,你会怪父亲么?”

薛宜宁不由停了手,呆呆看着手上的茶碾,默然无声。

薛少棠低沉道:“我能看出来,他对你不好。”

薛宜宁柔声回道:“他只是一心军务朝政,为人冷情粗心了些而已,倒也没有不好。”

“但我听说,这次回来,他带回了一个姑娘,要给他做小的。”薛少棠说。

薛宜宁顿了顿,随后假装不在意笑道:“哥哥消息倒很灵通。”

薛少棠回道:“正好有个相好的同僚,他表兄在妹夫麾下。”

稍倾,薛宜宁回道:“那姑娘是他军中亲信的妹妹,兄长战死沙场,孤苦无依,他才带了回来,要照顾她的。”

薛少棠想说照顾一个姑娘,怎样不能照顾呢,非得把人接回家?

什么照顾,不过是见色起意,也不过是不把家中的妻子放在眼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