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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夜没开口,她连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也挤不出力气。

但她知道自己有多无理,有多过分。

裴隽是南越重臣,他还曾设计要杀骆晋云,而此时,她竟因裴隽的死神伤至此,而她明明是他的妻子。

可她真的做不到。

她似乎才是这世上最不该活着的人,她对不起裴隽,也没做好骆夫人这个身份,她是如此的一无是处。

骆晋云将她从床上扶起,紧紧搂入怀中。

“你没有不对。”他说:“裴隽死了,这本就是让你难以承受的事,更何况你觉得,他的死是你造成的。”

因为他的话,薛宜宁再次号啕大哭。

她没想到,骆晋云竟能懂她心底的悲痛。

她似乎溺水的人找到一块浮板,不由自主伸出手去,将他攀住,让自己靠他再近一些,渴望汲取一些他身上的力量。

骆晋云继续道:“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本可以选择继续自己的计划,联合外族与石荣,杀了我,带你回福州,用半壁江山的战火换自己的心愿。但他自己放弃了,不是因为你反对,是因为他的祖训,他的良知,他所读的圣贤书不允许他这样做。

“就算他当时告诉你他的身份,你也不会同意对不对?所以,不是你害死的他,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薛宜宁在他怀中哭道:“可我竟没能认出他,竟没看出他生了病……他会设这样的计策,一定是因为我,他见我在骆家过得不好,和我说要重回京城,要娶我……要不是这样的承诺,他根本不用如此着急……”

她一向知道,就算骆晋云知道自己心念裴隽,也不会容忍她在他面前表露出来,可这一刻,她没有办法,她承受不住,只能将心中最痛楚的事说给他听。

他成了她唯一能倾诉发泄的地方。

骆晋云抱着她,很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