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丫鬟小厮们又是洒扫除尘,又是张灯结彩,府内上下热热闹闹的。
阿朝的生辰在南方小年这一日,与北方小年差一天,两位主子又都是南方人,江叔与几位管事一商议,干脆腊月廿三、廿四连着庆贺两日。
谢昶向来对年节不算热衷,一应事宜都交给底下人操办,便是小年和除夕这样的日子,忙到夜不归府也是有的,可今年府上多了个小姑娘,又逢她生辰,自然不能马虎。
曲目单送到青山堂时,阿朝还在书房写字。
“哥哥当真同意,请戏班子进府表演?”
姑娘爱看戏,见到曲目单时两眼都放着光。
江叔笑道:“廿四既是姑娘的十五岁生辰,又是南方的小年夜,自然姑娘想怎么热闹都成。”
阿朝就挑了那日在春未园未看完的《慈悲愿》,“到时候让府上的丫鬟婆子们都过来看吧。”
江叔含笑应下。
爹娘早逝,只留下她与哥哥两人,那些繁冗的及笄礼费时费力,她自己也累得慌,能与哥哥一起用顿晚膳,已经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了。
廿四这日,正屋进进出出,人人面上皆是欢喜之色。
好像及笄是个分水岭,过了今日她便与从前全然不同了。
阿朝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抿抿唇,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她还是哥哥的妹妹,况且她又不急着嫁人。
她今日穿的一身朱红缂金丝蝶纹的云锦上袄,配浅杏色的织金马面,颈上佩戴赤金八宝璎珞,虽不似吉服那般隆重繁复,但比以往还是要正式一些。
听说是佟嬷嬷拿到澄音堂给哥哥过目才定下来的,连阿朝自己都觉得太过秾艳,没想到哥哥竟然也认可。
想是今日生辰特殊,又不必出府门,在府上穿得艳丽些也无妨。
朱红云锦的衣裙,衬得菱花妆镜前的少女面色如霞,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