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怎么是亲戚,孙临自姓孙,俞国振自姓俞,俞国振给他支援是亲情是友情,唯独不是义务责任。孙临若再为此抱怨,那么方孔炤觉得自己甚至有必要与孙临的兄长孙晋联系,干脆让他去辞回家反省。
好在孙临终究不是死不认错的,再回信来时便说已经给俞国振写信道歉了。
方孔炤知道,若是道歉管用,还要国法做什么,俞国振也不会因为孙临的道歉而像以往那样给孙临更多的支援,两人的情份,终究因为孙临的大意而淡了。
“济民,献贼仍拥众三十万,我们不等熊总理,就这般去与之战,胜算几何?”
年轻人的事情,方孔炤不好多插手,方才拐弯抹角地提了一句就算了。他回到目前面临的难题上来,向俞国振问道。
“伯父不必担忧,公安之战、监利之战,都证明了正规部队对上流寇,哪怕是以一当十,都有绝对优势。”俞国振笑道:“若是流寇数量只有三万,全是精锐,那我倒不会如此与之战,现在流寇三十万,反而可以正面与之对战了。”
“何出此言?”
“三万精锐要撼动其不易,而三十万乌合之众,只要撼动其数千人逃走,余众必溃,那三万精锐也会动摇。”
方孔炤啧了一声,俞国振对于人心方面的拿捏真是到了兵法的程度。
“况且,我军虽少,但四处皆是友军——我敢公开攻左良玉,左良玉敢公开攻我么?献贼虽众,却四面皆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俞国振又补充了第二个理由。
至于第三个理由,就完全不必说了,如果说一百名虎卫只能正面击败两百名流寇,那么一千名虎卫完全可以正面击败一万名流寇,四千名虎卫则能轻易动摇十万流寇。想到俞国振仅用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灭了左良玉两万人,方孔炤毫不怀疑这一点。
“既是如此,济民你就放手施为,我只是跟着你,当个泥胎木塑罢了。”想到可以解除献贼对于湖广的威胁,方孔炤笑着道。
他们很轻松,熊文灿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在左良玉的惨败带动熊文灿整个大军崩溃之后,公安之胜擒获罗汝才让熊文灿有了应付朝廷追责的借口,而监利破围则遏制住流寇主力献贼沿江东顾的势头,可以说,方孔炤和他带来的湖广军现在就是战场上的中流砥柱。熊文灿不待见方孔炤,却还不得不借助于方孔炤的实力,特别是现在左良玉只剩余几千人的情形下,更是如此。
可方孔炤却不经他同意,就主动向献贼邀击——方孔炤兵力再多,也不过是一万四五千人罢了,面对的却是二三十万的献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