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荣来到牛棚,牵着青花进了牛棚,冲小黑轻喝道:“小黑,不准欺负青花。它是你的朋友,要好好过。”小黑的性子陈晚荣再清楚不过了,发起疯来欺负青花不在话下。
然而,陈晚荣的担心是多余的,青花见了小黑,一声欢嘶,扑了上去,马头在小黑的脖子上蹭来蹭去,好象见到老朋友似的。小黑也是一声欢吼,伸着一对弯月牛对着青花顶了过去,陈晚荣想喝斥,却发现小黑并不是发疯,是在嬉戏,牛角抵在青花颈子上,轻轻磨蹭,亲热得紧,好象遇到亲人似的。
一牛一马昵在一起,不住打响鼻,好象老朋友见面在絮叨一般。先是头颈交缠,继而就是肚子碰肚子,碰得砰砰响,让陈晚荣想到老朋友见了面撞肚子亲热的情景。
一声长嘶,一牛一马一起围过来,把陈晚荣夹在中间,不住晃动。这两个家伙的力气不小,陈晚荣感觉好象给两堵厚重的墙壁夹住了似的,气都快喘不过来,喝斥起来:“滚开,滚开!”
青花小黑哪里会听,照挤不误,陈晚荣实在受不了,一脚踢在小黑肚子,却惹得小黑一声欢吼,把肚子向陈晚荣的大腿凑去,瞧它那样子巴不得陈晚荣再踢他几脚。
真是头无赖牛,陈晚荣很郁闷,右手一拳砸在青花眼角上,青花马头晃动不已,欢快的嘶鸣起来,眼睛冲陈晚荣一睁一闭,很是享受,巴不得陈晚荣再一轮拳头暴捶下去似的。
拳头难打笑脸汉,陈晚荣纵有不爽也是发作不出来,唯有苦笑。一牛一马不再找陈晚荣的不是了,围着陈晚荣蹦跳起来,一齐向左,一齐向右,动作整齐划一,好象训练有素的军队似。每跳一下,就发出一声欢悦的嘶鸣。
这种事陈晚荣就没有见到过,看得不明所以,双手向一牛一马伸去,一牛一马不再蹦跳,不住在陈晚荣掌心舔起来,亲昵得紧呢。
陈晚荣恍然,它们是在向自己示好。小黑和青花都是从牛大眼那里得来,一个是牛中之王,一个是马中之雄,说不定以前还是要好的朋友。乍见之下,自然是欣喜不已,向自己表示感谢不是不可能。
“哪来的马呀?”陈老实的声音响起,问话之后就是赞叹声:“好神骏的马儿!”
陈王氏打量着青花:“晚荣,你在哪里买的马?”
想必是青花的嘶鸣把他们引来了。青花颈中有红斑,是古人眼里的大凶之物,二老知道了肯定会很担心,陈晚荣不能实话实说,只得撒谎:“娘,我买的,两百多贯呢。再荣一直想要一匹好马,我瞧这马挺好的,就买了来。”
二老乡下人,对马的认知不多,就算他们看到颈中红斑也不会想到这是大凶之物,这谎撒得很是圆满。至于陈再荣那里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他是机灵人,知道该怎么应对。
“好好好!再荣见了这马一定喜欢,肯定喜欢!”陈老实不住搓手,眼里的热度不比炽烈的阳光差。
陈王氏喜滋滋的左手摸着青花脖子,右手在青花嘴上不住轻拍,好象在溺爱孩子似的:“晚荣,我听你叫它青花,是不是呀?青花乖,要听话,不要和小黑打架。”牛马不相能,打架的事情很常见,只是她不知道一牛一马好得快穿一条裤子了。
“娘,您别担心,它们才不会打架呢。您瞧。”陈晚荣指着小黑。陈王氏一瞧,只见小黑的牛角抵在青花肚子上磨来磨去,眼睛半睁半闭,昵得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