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杨廷和道:“你和徐谦算是同僚,平时可有什么交道吗?”
杨慎听到徐谦二字,心里很是奇怪,道:“偶尔会有一些交道,父亲不是常说吗?打蛇打七寸,若是不能将其打死,就没必要把事情做死,该客气的要客气,该打交道的地方也必不可少。所以有时候若是撞见也会寒暄几句,遇到了节庆,偶尔也会上门造访一下。”
杨廷和颌首点头道:“很好,你现在就告个假,就说身体不适吧。出宫之后去徐家拜访徐谦,告诉他,请他无论如何也得当值,就说这是为父的意思。”
第四百六十四章 徐侍读巧识奸计
堂堂内阁大学士请一个翰林侍读当值,这个请字实在让人觉得玩味。以至于杨慎都糊涂了,这徐谦缺勤怎么还有理了?
“父亲……不是已经有了旨意……”
杨廷和摆摆手,道:“有些事不能明面着办,得晓得分寸,他毕竟是年轻人嘛,老夫和他计较什么?你去办吧。”
杨廷和这句话才是真正暴露出了他的忧虑,事情闹起来之所以对他没有好处,正是因为徐谦是年轻人,徐谦年轻,所以可以撒泼耍赖,就算被人取笑,却也无伤大雅,说不定将来还是个趣闻雅事。可是杨廷和不同,杨廷和若是也成了这议论的焦点人物,还荒诞地授意打手欺负一个侍读,就算许多人能分清真伪,可是调侃得多了,这威信便荡然无存。
说到底,还是一句话,就是徐谦输得起,也玩得起,可是杨廷和却奉陪不起。
杨慎一头雾水,可是看杨庭满是凝重之色,也不敢多言了,回到待诏房告了一声假,随即便出宫,到了徐家门口,递上了名刺。
徐谦听闻杨慎来了,态度自然截然不同,亲自出来迎接他,不由道:“杨兄,失敬失敬,既是登门造访,为何不提早打声招呼?如此唐突,倒是让我始料不及,怕是要慢待你这贵客。”
杨慎微微一笑,道:“你我之间的交情,慢待二字就休要提了。怎么,来你这里还没有一杯茶水吃?”
“自然是有。”徐谦迎他进去,命人斟茶,一面道:“杨兄怎么今日也没去当值?杨兄,缺勤毕竟不好,眼下内阁这边本来就人手不够,杨兄再这么一走开,岂不是更加不妙了?这是天下中枢所在,维系着天下人的福祉,就算不尽心尽力,可是按部就班也是需要的……”
他感慨一番,仿佛处处留香的老嫖客劝解新嫖客,告诉他这嫖娼如何伤身,男儿大丈夫不该日夜想着温柔乡,而应当目光长远,放到三观很正的地方去。
杨慎哭笑不得,心里不由说,你倒还来劝我,徐老弟,你自己已经九日没有当值,亏得你还有脸来说。
既然徐谦这厮把话头引到了这上头,杨慎自然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只是告假了一两个时辰,不妨什么事,倒是听闻徐侍读连日没有去当值,我便在想,徐侍读是不是病了,你我同僚,少不得要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