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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不知。”

坐在车厢里,童贯神情寥落,盯着不停摇晃的顶棚,一个劲的自言自语:“鸿门宴,一定是鸿门宴。”

说话间,他摸到了自己的腰带。这是出京的时候,他给自己准备的腰带,白银材质的饰扣,不算名贵,却也不廉价。之所以让匠人打造这么个白银扣带,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有一个梦想,他想要成为战场上那个最亮眼的崽。白袍银铠龙胆亮银枪,胯下玉兰白龙驹。高喊一声:“我乃常山赵子龙,快快上来受死!”

好吧,这个梦很奇怪,有着浓厚的英雄情节。

谁都能有梦想。不能因为童贯生理上的缺陷,而剥夺他做梦成为猛将的幻想。当然,真让他提枪上马,恐怕真为难了他。

童贯就是这样的人,他可以卑微,可以没有气节,甚至可以附炎趋势谗言陷害,但他不能没有梦想。

他怔怔地看着摇晃的车厢,还有车厢上的横木,摸着手中的腰带,想着是否应该让梦想在毁灭之前就结束?

自杀,虽然很痛苦。

但是童贯认为,相比李宪晚年的凄惨,英雄落幕的悲凉,死至少还能轰轰烈烈。

可惜,童贯毕竟是宦官,他怕疼。

马车一连在路上摇了两天,当快把童贯摇散架的时候,这才进入了秦州城。

城外被战争毁坏的民舍,还能看到烟熏火燎之后的残垣断壁,城中的百姓也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似乎被压抑着的愤怒,需要爆发似的,让人心悸不已。

“老爷,我们去州衙,还是去驿站?”

“州衙吧?”

安焘的行营就安排在秦州的州衙,此时的秦州州衙门,守卫森严,就连街道往来都需要盘查。童贯的车被卫兵拦下:“停下,干什么的?”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童监军的车。”

“下来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