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童贯的亲卫平日里都嚣张惯了,哪里允许被人羞辱。双方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冲突间就剑拔弩张了起来,甚至是兵刃相对,僵持起来。
“放下,都收起来。”童贯急忙从车上探出脑袋,对着自己的亲卫训斥道:“你们想要造反?都给我退下。”
说话间,童贯就从车上下来,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散碎银子。不着痕迹的塞到了卫兵的手中。要是秦州的禁军,抬手之间就能将这一小块银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这一幕让童贯都诧异不已。对方接触到银子的那一刻,仿佛手被烫了一下,惊叫着将银子丢在了童贯的身上,指着童贯的鼻子大骂:“你这不是害人吗?我刚正耿直,怎么可能会被你的小恩小惠给买通?”
种种痕迹表明,童贯要倒霉了,倒血霉了。
童贯愕然,此时此刻,他才发现秦凤路似乎变天了。
竟然还有送不出去的银子,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子闪过:“难道已经很久没有送人孝敬了,自己送钱的水平不复当年了?”
“你下去吧!”
就在童贯面带尴尬,站也不是,走也不敢的时候。突然有个中年人开口,缓解了童贯的尴尬。他扭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来人年纪和他差不多,看着比他还老。只不过和童贯不同的是,来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种文官的儒雅,同时身材高大,看着孔武有力,仿佛又是武将。
种建中的样貌,在西北官场很有辨识度。
童贯虽然在延安府只见过一次,但并不妨碍他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拱手道:“敢问是种知州当面?”
种建中微微一愣,他刚刚从推官升迁到了知州。这个官职并没有让他有多得意,他又不是没有做过知州。
只是之前跌地太惨,形势一路急转直下,到了谷底。
让他诧异的不是因为升迁成了知州,而是童贯竟然对他拱手行礼。虽说对方是个宦官,但同时还身负皇命,大小也是个钦差。这在之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境遇。他急忙还礼:“童监军,学士正在等你。”
种建中从心底里感受到了那种被重视的满足。果然,自从跟了大佬之后,他腰杆子也挺拔了,说话也硬气了,膝盖也不酸了,甚至连往日里的面子都涨起来了。这种感觉,真爽!
“有劳种大人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