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凯心下稍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色仍是不悦。

马谡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着,问起陆萌的这些年的成长经历。

陆凯耐着性子一一作答。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为陆家操碎了心。以前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和弟弟妹妹讲述在外面的见闻。尤其是小妹陆萌,最得他疼爱,每次都耐心回答她的所有提问。

陆萌问的最多的就是“天下英雄有哪些”、“世间还没有比周公瑾更优秀的男子”、“如果没有比周公瑾优秀的,那才华气质上接近周公瑾的有没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平日里,陆凯也最喜欢在人前夸赞自己的小妹。

但是今天,陆凯却是对妹妹的话题毫无兴致,盯着马谡沉默半晌,突然来了一句,“妹夫,我听着你口音不像交州人啊。”

马谡一惊,连忙打了个哈哈:“那兄长看我像哪里人?”

陆凯想了想,不确定的说:“似乎带着点荆州的味。”

马谡暗暗松了口气,笑道:“没错,我出生在交州,后来孙权夺我祖业,不得已,只得被迫隐姓埋名避难于荆州,至今已有五六年矣,想来应该是沾染上了那边的口音。”

“兄长,这很合理吧……”

陆凯点点头,皱着眉头道:“不过听着你的话里头,偶尔还夹着一些川中的俚语,这是怎么回事?”

马谡心下又是一惊,却哈哈大笑道:“正如我刚才所说,避难荆州期间,我也曾游历四方,去过蜀地……兄长,这很合理吧?”

陆凯再次点头:“说来,我也时常与令尊相见,却从不曾听他说起过你。”

“兄长,你喝醉了,家父已弃世多年。”

“不,五年前,我时常与令尊把酒相谈。”陆凯摇头说道。

“啊,哈哈哈……兄长取笑,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