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众人笑得更厉害,白玉也忍俊不禁,关三刀更是伏在桌上,一个劲儿地拍起桌子,笑得直不起腰。
“白姑娘说得对,不用着急。”谢晚萧微笑着说,“七神既然已经做出决定,自然会再主动找你,你要做的,惟有等待。”
楚随天长叹一声,朝椅背上一靠,伸了个懒腰:“唉,要是鸟铳还在就好了。闲来无事打打鸟也是好的。”
时间在谈笑间,匆匆而过,转眼天色便黑了下来。大家各回各屋休息,谢晚萧则和余清虹一起到村外林中采药。沈翠袖看得满心嫉妒,跑回房里找枕头被子撒了半天的气,险些将那些由粗麻搓线制成的被褥撕碎。
夜色不算太暗,但天上却没有明月,只有如海繁星,点点闪烁。谢晚萧和余清虹走在村外林中,手持着火把,四下里寻觅着。相处的大半月以来,余清虹已从谢晚萧那里学到不少医术,认识了不少九幽药草,却足以担当他的帮手。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借着火光在林间寻觅,忙了一个时辰,却没找到多少有用的草药。
余清虹掠了掠挡在额前的头发,轻声说:“天光太暗,不大好找,不如明早再来吧。”
“再看看吧。”谢晚萧冲她微微一笑,“关三刀倒没什么,可随天身上有数处淤伤,若不及时用药,明天恐怕就要肿成一片,到时就不易痊愈了。你刚才撩头发的样子可真美。”
“谢谢夸奖。”余清虹脸色一红,抿着嘴偷偷一笑。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已被谢晚萧改变,再不似从前一般,只知一味地显示刚强,一味地用冰冷当作铠甲,将自己时时置于其保护之中,她开始学会像个普通女人一样,用表情与动作,来表达内心的喜悦与痛苦,开始试着融化冰山,接受阳光的温暖。
“现在更美了。”谢晚萧赞叹着,慢慢站起身,举起一把药草。“找到了——最重要的一味药。”
“是麻羊子对吧?”余清虹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谢晚萧一点头:“没错。还记得它都能用在什么方子里吗?”
“用来治外伤淤血,刀伤破口,毒虫叮咬的几味药里,都能用上它。”余清虹一边说,一边从谢晚萧手中将那把草药接了过来,放进身后背着的小筐中——这小筐是她用大树细枝编成的,曾为她赢得谢晚萧的好一阵称赞。
“你记得真清楚。”谢晚萧笑着凑了过来,凝视她的脸,她微微一怔:“怎么了?”
“别动,有只小虫爬到你脸上了。”谢晚萧表情十分严肃,仿佛那小虫拥有可以瞬间毒死人的毒牙,余清虹被他吓了一跳,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谢晚萧慢慢凑近她的脸,伸手似乎是要捕捉那小虫,但手却从她的脸颊滑过,轻轻捧住了她的颊,然后,两片温暖的唇移了过来,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吻。
余清虹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通红,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全身突然间没了力气。她觉得自己的气突然不够用,禁不住剧烈地呼吸,胸膛起伏中,她感觉全身发烫,脸上热得似乎可以烫熟鸡蛋。
“你……你这是干……干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像蚊子,感觉自己的身子颤抖得不成样子。
谢晚萧微笑着,那笑容在她看来,是最美的景色,最温暖的阳光,最耀眼的光,可以将她融化。他走过来,轻轻拉住她的手:“我们回去吧?”她木然点头,失魂落魄地任由他拉着手,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回走——虽然林间的地面很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