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病了。”她低声嗫嚅着,试图解释自己的变化,谢晚萧握紧她的手,轻声否定了她:“不,那不是病。”
“那……那是什么?”她眼神迷离,如同梦游。
“是爱。”两个字如雷般落在她心底,她脆弱的最后一丝防线崩溃了。在这一刻,她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女人,一个害羞的、娇弱的小女人,她呼吸着滚热的气,握住爱人的手,搂住爱人的臂,将头靠在爱人肩上,不知自己行走在什么地方。她也没必要去想自己走在哪里,因为有了他在前边拉着自己,似乎就什么也不用去想了,天上也好,地下也好,水里也好,火里也好,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幸福的地方。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回到村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甩开他的手,飞奔回了屋,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头钻进被窝中。她觉得一切都是朦胧的,不真实的,如同一场梦,她忍不住轻轻地摸着脸上被吻到的地方,回忆着那温暖的感觉。她忍不住伸出那只被他拉过的手,怔怔地看着,回忆着那充实的感觉。她流出泪来,却又笑出了声,她发出了哭声,却又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太快乐了。
看着她红着脸离去,谢晚萧只是微微一笑。他拿着从她那里接过的小筐,来到楚随天的房中,在小浪帮助下,将几味药捣碎成汁,替楚随天擦抹了伤处,又将几味药熬成汤汁,看着楚随天喝下,然后才回到自己房中,一边回想着方才余清虹那羞赧的模样,一边微笑着品尝恋爱的美妙滋味。
小浪跟楚随天在一起住惯了,现在仍和他同住一室,谢晚萧走后,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楚随天便睁不开眼了——折腾了一天,他实已累极。他躺倒在床上,听着小浪的滔滔不绝,嘴里嗯啊答应着,不一会儿便沉入梦中。小浪说了半天,不见他应声,下地看了看后嘿嘿一笑,跑到油灯前,用手指蘸了些油污,在他脸上乱涂了一阵,欣赏了一会儿后,坏笑着吹熄了灯,钻回被窝中睡了。
楚随天一开始睡得昏昏沉沉,后来渐渐睡熟,那些纷乱的梦境,渐渐飞驰而过,离他远去,于朦胧迷茫之中,他感觉自己被一阵轻风吹得飘上了天,在白云间倘佯流连,一只小鸟自自己身边经过,翅膀带起的风,竟也让自己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他眼望着脚下大地,感觉自己正在慢慢地飘落——就如同一根羽毛般轻盈地飘落。
“喜不喜欢这样飘着?”一个女孩的声音自身旁响起,楚随天急忙转头,看到的正是羽神。
“我是在做梦?”他冒冒失失地问了一句。
“对呀,不然你以为是在哪里呢?”羽神天真地嘻嘻笑着,“解离之力太强了,当你清醒时,我们若不将集中全力,并七力合一,根本就斗不过它,只有在你昏迷或睡着,再或意志消沉时,我们才能和你见面。当然,其实如果我们用上全力,你清醒时我们也可以使用你的身体,但那对我们来说太辛苦,也太不合算,像今天那样,就将我们之前修炼所得全都耗费了呢,所以岩神他们才气得不行。”
“那算我对不起你们。”楚随天嘿嘿地笑着,多少有些喜欢这个小姑娘似的神。“可你们在我的身体里,把我当成什么肉身洪炉来修炼,却一点好处也不给我,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谁叫你体内有解离之力来着?”羽神一撇嘴,一脸的不高兴。“但这样对你也好啊,你就不会变得像我们一样了。要是像我还好,要是慢慢变得像岩神一样,全身长满石头,你这辈子就别想娶到媳妇啦!”
楚随天不由哈哈大笑:“你这神想得倒真多。要是像你,我不也一样娶不到媳妇?”
羽神怔了怔,想了想后一点头:“也是,那就变成女人了,当然娶不到媳妇。”
“喂。”楚随天强忍住笑,问:“你们到底打算怎么把神力借给我?我又怎么使用?”
“我们商量了一下,青岚神说,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们,我们也就不打算藏着躲清静了。今后我们每日会分出一人来陪伴你,轮到谁守护你,你就能用谁的力量。当然,你不能像其他神之凭依一样,随心所欲地运用我们的神力,每次使用之时,都要在心里真诚地呼唤我们的名字,向我们索要神力,那时我们就会将力量借给你用了。但你不要期望太高,我们只能动用一小部分力量来帮你,因为我们还得一边对抗你的解离之力,一边抵挡这个无神境界中的压制之力。真是该死,我们从来不曾将什么神物放在眼里,没想到现在却受它所制,要七个合力才能留在你体内。”
对方是九幽的神,对九幽世界的了解,远非谢晚萧可比,楚随天不由想把关于九幽的一切都问个清楚,但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万一小浪大呼小叫地说起梦话,恐怕自己就要被吵得脱离这梦境,于是压住对九幽的好奇心,先拣和自己有关的问了起来:“青岚神说的肉身洪炉,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