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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伤而不乱,反而激起凶性,也不包扎伤口,一任胸前鲜血涌出,再度往洞口杀来。苏探晴只觉从梅红袖手上传来的那股热力迅快地循着经脉游走全身,丹田重生新力,亦无暇细想,玉笛使一招“云卷秋声寂无双,百花羞尽笛孤芳”,直取严寒咽喉,梅红袖同时随苏探晴踏前半步,长剑一招“天河倒悬”由上至下劈往严寒头顶。

漆黑的山洞中暴起几束火花,严寒短剑先与苏探晴玉笛相交,只觉玉笛势大力沉,不但将自己的力道尽数化去,更含着极大的反击之力,短剑在半空微微一滞,恰恰被梅红袖的长剑劈中,一声脆响后短剑已脱手飞出。严寒大叫一声,退出山洞外,他出道至今杀人无数,兵器脱手却尚是第一遭,令他惊讶的是苏探晴明明已重伤在身,功力却似犹胜从前,心头狐疑难解,不敢再行出手。

苏探晴迫退严寒,心头一宽,松开梅红袖的手,只觉全身筋骨欲裂,脚下一软,几乎跌倒。梅红袖连忙扶住苏探晴,重又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接,将真气渡入。苏探晴但觉二人内息瞬间接通,真气由梅红袖软软的小手中传来,从他姆指少商穴、食指商阳穴、中指中冲穴、无名指关冲穴、小指少冲穴等分别沿经脉流转一周天后重又返入她体内,如此循环不休,伤势似亦大为好转,精神为之一振。他虽是博览群书,却从未听闻过这种神妙的疗伤之法,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梅红袖一面帮苏探晴包扎伤口,低声解释道:“‘凝怨盅’联合你我体内的精气,不但可双体同修对武功修为大有助益,更有疗伤奇效。”

苏探晴这才恍然大悟,想不到“凝怨盅”竟有这般匪夷所思的功效,苗疆秘术,实非常人所能臆度。抬眼见严寒犹在洞外发呆,哈哈一笑:“严兄若是不服,可再来陪小弟试几招。”一语未毕,脑中微觉晕眩,连忙握着梅红袖的手坐下缓缓调息。他实是受伤过重,失血太多,虽有“凝怨盅”之力,亦难以在短期内复原。

严寒隐约看到苏探晴的神态,却只当他故意诱自己出手,何况那山洞中漆黑一片,易守难攻,不敢轻易出手。等待手下汇合后再商议对策。

苏探晴运气数周天,内伤已痊愈大半,透过洞口的微光,望见梅红袖面色潮红,也不知是一路奔跑的缘故还是因为重新遇见了自己,想到几日前在淡莲谷外那一场华艳之舞,心头一阵异样。两人各怀心事,尽皆默然,山洞内一片沉寂。

洞外一名黑衣人道:“里面半晌没有声息,会不会那小子受伤太重已然死了?”

严寒漠然道:“你进去看一下。”他性情阴沉,绝口不提自己受伤之事,先派人来试探苏探晴的虚实。

那名黑衣人短匕首护胸,探身进来,却不见苏探晴与梅红袖的身影,只见洞内曲折,漆黑一片不知深浅。正惊疑间,蓦然侧面银光一闪,藏身于梅红袖长剑已当胸刺到,黑衣人匕首挡在长剑上,额头露出破绽,苏探晴濯泉指已寻隙疾出,黑衣人一声大叫跌出洞外,鲜血从眉心间一个血洞中汩汩流出。严寒手下见到苏探晴隔空指力穿额,显然武功尚在,一齐大哗。严寒紧皱眉头,却知道己方处于明处,贸然入洞必难逃苏探晴的辣手,一时亦无计可施,只命令左右守住洞外。

梅红袖提声道:“我已发出讯号,炎阳道的援军一会儿就到。”洞外的几名黑衣人皆变了脸色,望着严寒。

严寒冷笑道:“不用相信她的鬼话。她刚才出手救那小子时已用去了传讯烟火,这荒山野岭中不到天明不会有人来,且看他们能否捱到天明。”

梅红袖本意想扰乱对方军心,不料被严寒识破。苏探晴哈哈大笑:“夜深风寒,小弟先要休息了,守夜之职便劳烦严兄了。”严寒冷哼不语,显然在考虑对策。

苏探晴低声问梅红袖道:“你如何找到这里?”

梅红袖道:“我在那酒楼中就已认出了你,一路暗中跟踪至此。”

苏探晴这才明白刚才在山神庙外感应到有人跟踪原来竟是梅红袖,也幸好阴差阳错下入庙时心怀警惕,才未被严寒所趁。又不解道:“你如何看破了我的化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