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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两人便吃饱喝足下得沙丘来,一路东行,数日后行到了阿尔金山下。张无忌自中原来昆仑山走的是甘凉古道绕行哈密再向南行穿越无数戈壁沙漠到达光明顶的。这条路算来张无忌已经走过三遍了,第一次是詹春苏习之二人带他和杨不悔走的;第二次是他初做明教教主,率领明教群雄回中原时走的;第三次则是与赵敏二人于数日前走的。他曾听闻杨逍给他讲述过明教总坛所处的地理位置,知道去来中原唯有甘凉最好走,其余便须绕道极北,走那鞑袒(现蒙古国)荒原。而昆仑山势绵延数千里,向东直入青海,假若取道青海罕东卫(今柴达木盆地),途经西宁州直下兰州,那路便近了一二千里。不过此路虽然稍近,但却艰难异常,自古甚少有人行走。此次张无忌和周颠二人同路,自持艺高人胆大,虽然天已入冬,随时都有大雪封山的危险,但仍不愿再去走远路,便朝东方径直而去,去翻越那阿尔金山。

二人没有沿着山脚向东北方向行至阿尔金山之尾再行翻山,而是几乎在昆仑山与阿尔金山接头处便沿着山羊走出的道路钻进了山里。

初进阿尔金山时,山上极其荒凉,满山除了零散低矮的荆棘类植物外,几无其他。此时山风席地而走,呼啸声声,其时虽刚入冬,但见浓云滚滚之下,鹅毛般的大雪却已漫天卷泻下来。如此景象甚是少见,山上虽然气闷寒冷但张周二人体内真气流转丝毫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觉得胸中豪气干云,只想长啸一番。周颠狂奔上一座巨石之顶,仰天咆哮,声震云霄。

看得张无忌不禁莞尔,心道周颠年龄虽已不小,但脾气性格却如此率真,倒也难得。

头两日行得甚快,那山一座接一座翻了过去,只见那山越来越高,越来越陡,越来越险,数日来的大雪已经将整个天下堆成了白色。一路上周颠兴致甚高,给张无忌说了不少他的见闻。如他道从前他曾和说不得贼秃走过此路,但那是夏季,下到山谷时那草绿得紧,那树穿天般的高,有的蘑菇有磨盘一般的大;他还道翻过这几百里的大山会走到一片足有一千里的大草原,那里虽然依然气候寒冷,渺无人烟,但野兽成群,四处飞奔,虽然常常可以轻而易举打来野羊野驴什么的来打打牙祭,但又常常苦无柴禾,就是走运捡到几块牦牛粪来烧,也是甚难烧熟,令人丧气得紧;他还道过了那片草原后不久会到罕东卫,我的妈呀,那里可好,放眼望去全都是盐!比这里的雪都多,快马加鞭十天半月都走不完!我周颠生在穷苦人家,从小便缺盐吃,后来到了那个地方才道,俺娘为甚么不把俺生在那里?那里的盐多得俺周颠一百辈子都吃不完!

听到此处张无忌也不禁神往,道:“那么那些贩运私盐的为何不来此处?”

周颠道:“只怕那里山高路远,人迹罕至,为了贩运那点儿私盐累死几匹牲口都划不来吧。”

周颠又道:“青海虽地处边疆,多是高山,道路及其难行,还到处都有极易致人于死地的恶风(高原病),但青海武林却不容小视,如青海派、数不清的番僧,都曾在中原武林掀起过大风大浪!”

张无忌道:“敏妹兄长王保保身边的十八番僧便是出自于此吗?”

周颠道:“是啊!还有那一百余年前逃出少林寺的火工头陀,也是在青海创立的金顶门!”

张无忌叹道:“厉害!”

周颠道:“不过此地甚邪,所出的江湖人物大多带着邪气,跟我教也大多是敌非友!”

张无忌道:“想来此次我们匆匆路过,定然不会碰到吧?”

周颠道:“那也未必。”

群狼嗅见血腥,立时便围了过来。见狼群势大,周颠担心洞中的张无忌,不敢在洞外与狼群对峙,忙抢了回来。只见这时群狼已经扑向了洞口外的受伤牦牛和那具狼尸,片刻间便已把猎物撕扯得干干净净。这时早已有狼发现了洞内的两个人,尤其嗅到了周颠手中单刀滴下的鲜血腥味儿,便有数狼朝周颠围了过去。仗着狼多势大,伏地低嗥着纷纷扑了上去。周颠大喝一声,单刀狂舞,顿时便砍死砍伤数狼,其余狼大吃一惊,蜂拥而上。洞内狭小,容不下许多的狼,周颠单刀舞将起来,群狼一时间却也近身不得。

张无忌正处于重分丹田,将那扩散于四肢百颌五脏六腑中的千丝万缕的九阴真气一丝丝地收回到丹田之中的关键时刻。身边虽沸腾如潮,他却毫不知晓。这一步如若成功,他的九阴真气将更进一步,如若失败,九阴真气回收不得,九阳真气冲出丹田,势必便如汪洋决堤冲向全身经脉,驱散九阴真气,冲毁经脉,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