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轻叹一口气道:“妹妹的腰现在只怕快比得上水桶了,丑死了。”
说着站起来给杨昳看了一下腰身,果然小腹已经明显隆起,圆圆鼓鼓。看得杨昳眼睛都定直了,一股明显之极的艳羡之色滑过双目。赵敏笑嘻嘻地坐下去,边撩水浴洗边道:“姊姊为何不寻觅一个如意郎君?”
杨昳脸上原本一片潮红,原来她突然想到这个赵敏是否也同她的相公张无忌一起沐浴过?这时骤闻此言,脸上顿起一片阴云,但瞬息而逝,只微微叹了口气,低头轻轻浴洗,什么也没说。
赵敏心想难道杨姊姊以前遇到过什么感情上的挫折?那可得想办法开导她,化开她心中的结。便先说了些其他的闲话,然后再慢慢将话题移到正题上来。谁知聊了许久后,才渐渐感觉到,杨昳还从未遇上过一个可以心仪的人。只听她说起自己的祖师林朝英时轻声叹道:“想当年我林祖师的武功在年轻一辈女子中冠绝天下,尚有一个天下第一的王重阳在身旁。可如今我呢?”便摇头不言了。
这一言听得赵敏心中打了一个哆嗦,心想杨姊姊自比她的林祖师。以杨姊姊的武功而言,当真可以当得起当今天下年轻一辈女子中武功最高的!但男子呢?当今天下年轻一辈中武功最高的人岂不是张无忌?她要自比林朝英,岂不是将张无忌比作了王重阳?那可了不得!张无忌可不是光棍汉道士(赵敏一时间忘了林朝英苦恋王重阳时王重阳还没有出家为道),年岁上也小了她许多,毫无般配之处。
心中如此想,口中道:“姊姊莫要忧愁,如今天下英雄辈出,定有哪位奇男子尚未娶妻,在衷心地等候姊姊呢。而且武功强弱其实并非多么重要,关键在于姊姊你喜欢,他又对你好,配得上姊姊,这就够了!是不是姊姊?”
这话听来有些许别扭,杨昳摇头苦笑了一下,好一会儿,道:“姻缘的事乃是上天注定,也许姊姊天生便是出家的命,只是一时拿不准做道姑还是做尼姑了。”说罢自己先笑了起来。
关于姻缘的问题将张无忌同其他女子联系起来的话题赵敏也没有兴趣多聊。于是就此茬开话题,聊些终南山的人情风物了。
杨昳也经过青春懵懂的少女时代,也曾经甜蜜地幻想过自己的未来,可是随着岁月如梭流走,青春慢慢消逝,修为逐渐精深,那些甜蜜的幻想也便随风逐渐消逝、藏匿。她几乎也坚信自己本是天上降下凡尘的仙女,这世间的男子都平庸无为,根本没有她心中的少年英雄,谁知前不久三次下山,竟就将她原本已经平静很久了的心打乱了。明知这样不可以,千万不能令人看出一丝端倪来,但为人提起却怎地如此情不自禁?欲不想,心还乱,脊背如被寒风穿刺,眼眶总欲滚出泪去,忙侧过身大把往脸上浇水洗浴。然后微微一笑,道:“妹妹,姊姊帮你擦背?”
赵敏冰雪聪明,杨姊姊的失态尽收眼底,心里既感叹又同情,还有些自豪。不过总之这样的事是不能顺着杨姊姊多说的。专心洗浴吧,花丫头定已在自己门前急得团团转了。
女儿家啊,怎地就为这些事费心啊!到底又有多少泪水和欢笑在等待着她们?
沐浴更衣后赵敏自回卧房,果然花小蝶姑娘已经在她的门前等候多时了。
见到赵敏花小蝶的嘴便噘了起来,上前拉住赵敏的手撒娇道:“好姊姊,怎地答应了妹妹的事忘了不成?”
赵敏笑着拧了花小蝶一把,进入卧房内,花小蝶紧随而入道:“姊姊,你倒是说话啊?”
赵敏道:“怎么?如此着急啊?哪像一个大家闺秀,黄花大闺女?”
花小蝶面飞红晕顿足道:“瞧你说的?凭的难听啊!再说了妹妹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妹妹是山大王,做强盗的,生就性子急!却教姊姊老笑话我!我……”说着眼圈一红就要抹眼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