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一一愣。
常思豪道:“击退鞑子又如何?保住了皇上、大臣、官吏们,有什么用?让他们吃喝玩乐、党斗争宠、欺压百姓?鞑子是来是走,老百姓也没好日子过,纵然没人来抢,可每天奔波劳碌,最后将打来的粮食、换来的银钱,还不都要拱手扔进税袋?国家是个什么?它就是一个疆界线么?我们为什么会想要守着它?”
陈胜一凝思半晌,缓道:“你问的问题,我也想过,但是没有答案。只觉鞑子所到之处屠掠一空,太过惨酷,便该阻止,与什么国家兴亡似乎也没多大关系。”他望向窗外,神思飞远:“其实鞑子也是人,汉人也是人,人们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三个字:要活着。每个人都有权利活下去,但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剥夺别人的生命就不对了。”常思豪点头,若有所思。
陈胜一收了收神,手指无意义地捻动着茶盅盖钮,继续道:“我年青出学之时,曾经有过一个梦想……我对自己说,我今生不要求功名,亦不要做隐士,只要在世上逍遥自在地活,有人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伸出手,没有人需要我的时候,便静静走开,把人生当一场旅行,看着风景走过,任年华逝去而不哀伤,面对死亡之时没有遗憾和愧疚就好了。”
常思豪道:“可你好像没实现。”
陈胜一淡笑道:“可能是年轻时的幼稚想法吧,梦想终究是梦想,不是现实。”
常思豪道:“实现了就是现实。你没有去实现它,自是另有原因。”
两人四目交投,不必万语千言,陈胜一已读懂了他眼睛里的话。
美人一见终身误!
秦梦欢早已心有所属。
燕临渊,那个只在人言中得以管窥一二的伟男子,不知身在何方,却可令一个人,一生一心系之。
美人一见,终身误。
多年守望的不过是一声轻叹,要经过怎样的蚀心刻骨,才可让两个人眷属终成,相对守白头!
难道将青春和生命就这样残酷地耗尽去。
美人,一见,终身……
……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