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瑄自己练是练了,甚至有时还运用自己的内力为病人们疗伤,却一直都不明白这和武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乐秀宁也没有看出来,直到今天才被蒋灵骞点破。他简直有一点喜不自胜,问道:“那么,我的内功修为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蒋灵骞道:“你这样练出来的,实在特别,我也说不好。不过据我看来,虽然这时还没有进入一流境界,比起一般程度的人来,也就很可观了。将来学习任何武功,都不是难事。你这‘梦泽剑三十六式’,如果在剑上运起你的内力,使出来应当虎虎有风,威力无穷。”
沈瑄问道:“那怎样运起内力来呢?”
蒋灵骞奇道:“你怎么反问起我来呢?我并不会使洞庭剑法,怎么知道?阿秀姐姐当初是如何教你的,你就如何做呀!”
沈瑄摇摇头道:“阿秀姐姐从未教过我如何运用内力来使剑。”
蒋灵骞道:“咦,这可奇了。任何剑法,除却招式之外,另有一套心法,阐述内功的运用。招式是皮毛,心法是筋骨,意念是魂灵。若是只学个皮毛,那有什么用处呢?阿秀姐姐可是糊涂,居然不把心法传授给你。”
沈瑄道:“或者阿秀姐姐见我不练内功,想着教了也是白教。唉,如此说来,‘梦泽剑法三十六式’,我算是白学了。‘五湖烟霞引’估计也没什么用吧。”
蒋灵骞道:“‘五湖烟霞引’又是什么?”
沈瑄将那暗藏了剑术招式的神奇乐谱《五湖烟霞引》,讲给蒋灵骞听,又道:“阿秀姐姐和我练来,觉得这剑法也很平常。只是用乐谱记录剑术,尤为机巧罢了。”
可是练武之人听到这等事情,岂有不好奇的。蒋灵骞急急道:“那什么《五湖烟霞引》可以让我看看么?”
沈瑄笑道:“留在葫芦湾呢!不过当初我真的当它是琴谱时,钻研过许久。后来又跟阿秀姐姐练过一两遍,所以记得。不如我比画给你看看。”说着拎起剑来,将那《五湖烟霞引》一共五套剑法,《青草连波》、《丹阳碧水》、《彭蠡回籁》、《太湖渔隐》、《浩荡洞庭》一一的演将出来。蒋灵骞看毕,凝神想了半天道:“这些剑法,看起来的确平平无奇。但一琢磨,又似乎另有深意。一招出去,既可以轻描淡写,又可以凌厉雄浑,既可以浅尝辄止,又似乎后招绵绵,变化多端。细想起来,里头竟有无穷无尽的意境呢!”
她拾起一柄长剑,照着沈瑄的样子,就坐在椅子上比比画画起来。弄了半天,还是摇摇头,道:“这一定是你们洞庭派的一部非常精妙的剑法。看起来与前几种洞庭剑法剑意相似,却博大精深得多。只是没有口诀心法,我猜不透究竟。”想了想又道,“大哥,这部剑法过于深奥,你现在功力未到,千万不可强练。我想它应当还另有一部内功心法。只不知那心法又是什么,一定也奇妙得紧。将来或者见到你们洞庭派的前辈高人,要请他们指点一下,倘若练成了,定然有大好处。”
沈瑄知道蒋灵骞的剑术造诣,远在乐秀宁之上,她讲出的话不由得人不信,他当即说:“那我一定把这套剑法记熟了,只是现在不练。”
蒋灵骞又道:“哎,还有,我想呢,这部剑法记在乐谱里,一定是你们洞庭派极要紧的武功秘笈,你要仔细。江湖上有的人很坏,见了这样高深的武功,难免要动歪脑筋。不相干的人,可千万别让他知道了。”
沈瑄一笑,蒋灵骞一本正经道:“我不是洞庭派,也算不相干的人。所以今后我就当自己从没见过的。”
沈瑄道:“我可没说你不相干。谁知道这些江湖规矩,偏这么麻烦!”
“江湖就是麻烦。”蒋灵骞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