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逸一声叹息:“无耻到胆大包天。他用他家给他的赶考银子贿赂了李小姐的贴身丫鬟,要求私会李小姐一面。”
“这丫鬟同意了?”碧环一声愤怒的尖叫:“难道真有这种不为主人考虑的畜生?”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忠心耿耿。”王天逸笑了笑:“她同意了,然后用梯子放了杜骑鹤进了在寺庙居住的房间,想那李家小姐从小养在深闺,除了他爹,连别的男子都没见过,一个青年男子突然闯进自己闺房,她能怎么办呢?没人教过她如何应对。不知是强奸还是诱奸,这个杜骑鹤得手了。”
“畜生!”碧环手里的蝈蝈被捏成了一团。
“剩下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王天逸一声叹息:“在寺庙里,杜骑鹤夜夜奸淫李家小姐,还去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宣扬,几个月后,李家小姐肚子大了,家里知道了。你可想而知对李员外这种德高望重的人,这种家门败坏怎么受的了?一顿鞭子从丫鬟嘴里得到了真情,身为缙绅名流的李员外只能按风俗用猪笼浸死了自己肚子已经大了的独生女儿,她母亲悬梁自尽,李员外双眼哭瞎,奄奄一息,一家人家破人亡身败名裂!而这个‘才子’用从李家小姐拿来的首饰变卖换钱早跑路去京城参加考试了。”
“这畜生应该凌迟!官府难道不管吗?”碧环怒不可遏。
“丫鬟被愤怒的李员外打死了,没有人证,而且看着李员外都快死了,官府想大捞一笔,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价码,几乎等于李员外一辈子就为国扛活了。而且就算抓回杜骑鹤也只是斩首而已。”王天逸冷冷的说着:“于是,愤怒的李员外想到了他的朋友,我的帮主,托他帮忙复这家破人亡之仇。”
“那你们长乐帮怎么干的?你知道吗?”碧环情急之下握住了王天逸的胳膊。
王天逸一抖胳膊轻轻摆开了这手掌,然后说道:“我们要干的很简单,只是把杜骑鹤带回建康而已。这事是暗组做的,我那时恰逢其会,参与了后续工作。”
“怎么样?”
“因为李小姐‘奸淫晦盗,让家门蒙羞’,这个独生爱女连白日送葬的资格都没有,是在夜里下葬的,这就很方便了。我们当着李员外的面,把那杜骑鹤背贴在李小姐棺材下面,用铁钉把他的手脚钉在棺材上,然后把这个活蹦乱跳的畜生和李小姐的棺木一起埋了。按李员外的话说,要让这个畜生永远在李小姐的尸体下,永世不能翻身!”
当王天逸冷冷的说出杜骑鹤的下场时,不仅旁边紧随的叶小飘连碧环都打了个哆嗦,但随后碧环就长出了一口气:“恶有恶报。”
王天逸报以一声冷笑:“晚了,李家已经被这畜生弄得家破人亡了。”
碧环怒道:“那什么小江南还宣扬这种事情,这是你们长乐帮的地盘,你难道不管吗?看有多少人沉迷此道?”
王天逸苦笑道:“我怎么管?世风如此,我又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也没法管啊。”
“看看那群听客的嘴脸!一个场子里全是想着污人清白的禽兽!”碧环柳叶眉倒竖,停住脚步转身又盯住了远处的水舞楼,看得出来,她十分想挥着刀杀回去。
“他们不是污人清白只是喜欢看污人清白而已。”王天逸一声冷笑:“那天李家小姐被他父亲在大江边浸死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树上屋顶上全是人,周围所有的树经过那天全部变成光秃秃的,压垮了七间民居,被挤落水里溺死的就有五人。喊‘淫妇该死’喊的震天响,等猪笼提上来,李员外当场昏迷后,喊‘李员外好样的’一样震天响,但就是这群人听起《西厢新编》来却津津有味。人人都当面喊一套,背后做一套,因为当个圣人太难了,叫着当圣人反而容易些,在嘴里的圣人标准面前,人人都是骗子都是小偷,但人人都训练成了装比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