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芝向这人一看,但见他是一位中年人,满脸正气,身穿官众衙差服饰,料定他绝非恶人一类,不由大喜道:“这位差人大哥,我的兄长姓司马,乳名一个‘儿’字,因此我只知他叫‘司马儿’,年纪当在三十岁上下。尚请差大哥费神寻找,好吗?”
不料这衙差一听,却连连摇头,苦笑道:“难!难!难!……若换了别的姓氏,无论陈、李、张、王、何,均易寻找,但这‘司马’姓氏呵,却是千难万难。”
司马芝一听,不由大奇道:“衙差大哥!为什么偏这‘司马’之姓难寻呢?”
这衙差道:“姑娘有所不知,洛阳城中,陈、李、张、王、何等大姓之人千千万万,偏偏姓‘司马’的并无一人啊!……除非是那派来督建新宫的司马懿大人吧!……但姑娘千万小心,切莫胡乱打探,司马大人的身分太尊贵,乃当今太子曹丕的老师,万一被人将你误作是吴、蜀两国的奸细,对司马大人图谋不轨,姑娘生命便危险了。”
司马芝一听,不由一阵失望,心道:洛阳城中民众,既然无人姓司马,那兄长又怎会在城中呢?……她不由苦笑道:“多谢差大哥关照,但我兄长出身贫苦,怎会成了富贵之人?我又怎会去打探这位司马大人呢!……哎,既然洛阳城中并无兄长踪迹,我还是往别处地方打探吧……”司马芝说时,她的脚下已如踏莲花,悄无声息的一掠而退,眨眼便飘出茶馆外面的街上去了。
茶馆中人,包括那老掌柜、衙差在内,均被司马芝轻灵如仙的身法震骇,本来人声嘈吵,此刻却鸦雀无声,一片静寂。好一会,那老掌柜、衙差等人,才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叫了一声:“莫非是仙女临世吗?怎可惜失向仙女求福的机会啊!……”两人茶也不喝、酒也不饮,生意也不顾,抢先奔了出来。
后面的数十客人,亦一拥而出,争先恐后的追踪司马芝的去向。
司马芝在洛阳城大街上行云流水般飘移,她心中充满失落的感觉,她至爱的情郎赵子龙,为了他那见鬼的大局,将她冷落不理,她出来欲寻找思念了二十年的兄长,却又被当头一盆冷水,浇得她心儿也冰冷了。她在心神恍惚中,竟不自禁的施展出她那绝顶的攀天轻功,并运用在平坦的街道上,自然十分惊世骇俗,街上的来往人众,均停住了脚步,瞧得目瞪口呆。但司马芝却浑然不觉,连后面追拥上来的人潮,亦毫不察觉。
终于,在她身后疯狂追赶上来的人潮,犹如水浪般呼地将她淹盖了。
司马芝不由失神地叫道:“你!……你等为甚阻住我的去路?”
那追上来领先的衙差,慌忙向司马芝打躬作揖,一迭连声的说:“不敢!不敢!……我等只是不舍仙女去得太匆忙,错失了向仙女求福的机会,才追了上来,向仙女拜求,万望仙女不吝赐福!……”
司马芝被人潮淹住,前行不得,她心中本就十分失落,却路被阻,更感恼怒,她不由嗔道:“衙差大哥!……你无法替我寻兄,我也不怪你,你在此胡说八道什么?……我……我本无福气,有甚福赐给你等啊!……”
但衙差等不肯相信,仍苦苦的纠缠,司马芝进又不得,退又不能,心中十分恼怒,她几乎忍不住要出手伤人。
就在此时,街道的北面,忽地驰出一队车马,马队在前,车驾在后,风驰电掣的向这面驶来,眨眼便驶近不到二十丈了。
马上的兵士见去路受阻,厉声大喝道:“太子出巡!众人速避开让路!……否则立斩毋赦!……”
但衙差、老掌柜等人,只顾向司马芝苦苦求福,竟谁也不知大祸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