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毕竟不是当年的孩子了,不会沉溺在痛苦中不可自拔,他在自认为值得信任的环境中稍微走了会神,很快就被原研二的奇怪表现吸引了过去。
他转身走向原研二:
“?你怎么了?”
原研二骤然直起身,没有理会正在呼唤他的诸伏景光,反而走到了诸伏景光刚才整理的货架附近。
被错身而过漠视的诸伏景光愣了愣,只见对方慢慢弯下腰,嘴里说了一句:
“我没事。”
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是不是他说的这些话,引起了对方的反感?
诸伏景光有些自责。
他有过去的记忆,也记得警校时几个人的美好时光,于是便以己度人的说这些话,但是在失去一切记忆的原研二心中,会不会已经有很多人这么对他说过?是不是无法回忆起的过去,反而让他更加烦躁难过?
诸伏景光反思了几秒,蹲下身搬起被原研二丢在地上的箱子:
“抱歉……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没关系,没有记忆也没关系,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未来,大家可以重新创造新的记忆……”
就在这句话话音未落的时候,诸伏景光突然聚的背后汗毛倒竖,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起身。
然而下一秒,储藏室内的灯光骤然熄灭,一截麻绳极快的勒住他的脖子,毫不手软的向后狠狠用力!
…………
诸伏景光作为深入组织的卧底,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获得了苏格兰的代号,自然是从不知道多少次生死搏杀中以命挣回的功勋。
他骤然遇袭却临危不惧,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试图用手去拦截绳子,而是猛地向后一仰身,用余光确认了身后之人的位置,随即曲臂向对方胸口位置狠狠杵去!
不会近战的狙击手不是好杀手,诸伏景光在组织的定位虽然是狙击手,但是近身格斗也是经过公安和组织双重训练的。
连续两记重击,身后之人果然难耐的弯下腰来,不由自主的松了一点力气。
诸伏景光心中一喜,立刻就想从下方挣脱。
然而还没等他趁机挣脱出来,便感觉到绕在脖颈上的绳子骤然用力这一下的力量足以拧断颈骨,诸伏景光不得不收回手,紧紧抓住了颈部的绳子,避免直接成为尸体的命运。
那人的力气太大,他只觉得上半身几乎被拖拽的腾空而起……他心中暗道不好,在半空中想要扭转身体,然而他无处着力,身体猛的用力扭转身子也只是徒劳。
下一秒,他的后心就如同被一记重锤砸中,他无法自抑的发出一声痛呼。
身后之人一记沉重的膝踢狠狠撞在背部,诸伏景光自身的重量加上对方顶膝的力道,他的背部和脊柱登时的剧痛,五脏六五似乎都瞬间四散,搅合在了一起。
遭受重击的诸伏景光再也没有力气支撑,顺着对方腿部滑下,瘫倒在地,双手也无力的松开麻绳,垂落在地面上。
袭击他的人漠然蹲下身来,并没有放过这个脱力昏倒之人的意思。
他重新将麻绳搭在诸伏景光脖子上,就在他抬起诸伏景光的后脑,将麻绳绕颈而过时,那个本应失去所有意识的人突然伸出手,快逾闪电的钳住袭击者的喉咙。
诸伏景光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他甩了出去,并随着这股力道拧身而上,狠狠的将对方按在两个货架相交的支撑柱上。
袭击者还要反抗,一柄手木仓却已经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诸伏景光剧烈的喘着粗气,只觉得喉咙和气管都宛如刀割,喘息之间,浓浓的血腥气自肺腑间涌上。
后背和手腕都疼得近乎麻木,然而他却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似的,那双蓝色的眼眸既像北川的冷冰,又像波澜起伏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