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势大了,纪玉霖输液之后身体轻松了不少,去时还浑浑噩噩,到了家反而减轻疲累的状态。
他手机贴在耳边,窸窸窣窣地除下外套,帽子,围巾,从客厅倒了杯热水,然后回房。
极其轻微细小的动静,裴忍一一专注听了。
他的侦查课全年满分,轻易地能根据这些声响的变化,想象纪玉霖正在对应做的每一件事情。
纪玉霖出门匆忙,吊椅上的毛毯还没收拾,一半落在地板。
他放任身体懒洋洋地重新靠进吊椅里,把膝盖蜷缩起来,望着窗外散落的雪花。
听完裴忍的话,纪玉霖有些出神:“还好啊,大家都算普通的朋友。”
他评价:“你的朋友们都很不错。”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裴忍面庞滚落的水珠都没擦,直视镜子里目光复杂的自己,说:“如果打扰到你,没有必要谁都要理会。”
他知道纪玉霖性格好,很容易拿捏。
过去接触的人,或者能结交的朋友虽然少,可一旦有谁联系他,纪玉霖多半都不懂的拒绝。
纪玉霖“哦”一声,解释:“我觉得他们都不错,所以没有什么困扰。”
裴忍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纪玉霖倚在背后的软枕里,暖气烘得浑身暖洋洋的,好像又困了。
裴忍忽然问:“为什么生了病没告诉我。”
纪玉霖睡意淡去几分,没有出声。
他不会欺骗裴忍,所以只能沉默相对。
正因这份沉默,裴忍又陆续地变得烦躁。
纪玉霖在外人面前温柔安静,对他却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