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没变。
即使对他的恨意垒叠得犹如一道巨浪,依然能把别人对她的伤害,与她伤害别人分开来。
她在对他道歉,但未必是出于真心。
谢斯止深不可测的目光梭巡了她全身,轻缓地说道:“道歉,总要拿出点诚意吧?”
许鸢困扰地拧起眉头,不明白他所谓的诚意是指什么。
谢斯止望向放在窗边的颜料盘,天气阴寒,盘里的颜料早已干涸了。
暴雨夹杂着雷声,让这夜晚喧嚣不堪。
“睡不着。”谢斯止说,“如果要靠画画度过这漫长的雨夜,又缺一张衬手的画布。”
他唇边弯起不明显的笑,就像嗅觉灵敏的豺狼盯住了它的猎物。
许鸢明白他口中的画布是指什么,脸颊瞬间白得剔透了。
“你一定要这样羞辱人吗?”她抬起眼眸,单薄的身形如秋后的芦苇般摇曳,神情却很倔强。
“你认为是羞辱?”
“难道不是吗?”
谢斯止眉梢染了一层冷意,他伸手,按响床头的铃。
门外的保镖走进来:“先生,请吩咐。”
佣人端来的牛奶放在床头柜,趁还有余温,谢斯止抿了口,苍白的唇上沾了点白沫,他随手揩去:“黎茵瞳。”
连多说一个字都嫌费力气。
在牛奶见底之前,黎茵瞳进入了房间。
原本已经睡下了,仓促之间,她还穿着睡衣,看见许鸢,一时搞不清楚情况。
谢斯止修长白净的手指握着牛奶杯,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脱掉衣服。”
黎茵瞳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