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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区那种地方……”

上车的时候白村以为会是个短暂的谈话,再不济也该有离开的自由。

“停车。”

无人理睬。

白村望了望窗外飞闪而过的风景,摘下助听器给迹部。

迹部不明所以的接了,然后就见他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司机紧急停车,迹部从后车窗看到白村在他们身后十余米处,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跳车对身体的伤害比想象中的重。

如果不是有事,白村是比较有耐心的。

在神奈川白村获得了公司派来拓展业务的领头的一点赏识,听说白村去东京避事,他便把这边的一点要死不活的产业交给了白村。

确定猫猫短时间内醒不来之后,白村一直在忙这事。如灰崎所体会到的,这桩生意不合法、经营混乱,且残忍恶劣。

初有成色,又起事端。

“刚来几天的小子,凳子都没坐热就他妈立些婆婆妈妈的规矩。”

刚迈入脏乱狭窄的屋子,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炸雷般响起,冲着别人,却是专门说给白村听的。

“不用药怎么制住她们?三天就得跑五个!”

另一个高壮的西欧男人在劝他冷静,其他几人围在桌边抽烟打牌,幸灾乐祸的瞄着那边的冲突。白村扫视他们身后的角落,新来那批女孩都在。他随即转向闹事者,这人不是最不服他的,却是首个出头的。

在门外就能听见震耳的嘲讽,灰崎先前觉得自己来晚了,现在也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里面那人说的话让他停下了。

“不仅弄个什么几把的顾客黑名单,打不得骂不得,接客还专人接送,定期体检,你怎么不送她们念大学?老子今天就是要把针打进她们胳膊里,我看你怎样!”

灰崎听了,一方面对她们之前的处境止不住的恐惧,一方面惊异于白村;他不是没有同理心,享受刺激,满足掌控欲的那类人。

报警是灰崎打消了无数次的念头,听说以前不是没被警察抓过,公司都买通了。

偷偷放了她们?

治标不治本。那个叫利亚姆申的西欧男人用蹩脚英语给灰崎好心解答过。

那些女孩大多是被父母亲戚卖来的,无依无靠,没什么生存技能。在这个人口高度膨胀的社会,一个个人类变得再贱不过。她们离开这里,有些社会福利机构比这里还肮脏,最终只能重操旧业。

灰崎紧绷身体贴着墙壁,正出神,里面突然爆发一阵女孩压抑的惊叫和男人起哄的欢呼,桌椅、骨头移位和身体重重坠地的声音,接着是怒吼声,乱七八糟的起哄声在颤抖的哀嚎和惨烈的尖叫响起后变为死寂。

在这超乎常理的静寂中,灰崎看见白村走出门,下楼梯时用什么碎布头擦手,布头擦了一下子血,那双手却并无伤痕。

灰崎没敢进去看,后来他问起利亚姆告诉他,那人被掰断了手指撕烂了嘴,还被凳子腿碾碎了蛋,那人经常在新人送来时抢着试货。

第10章 车站之约

如果灰崎知道的早点,肯定跟白村提的心思都不敢起。

当时白村在和他们打牌。他们做的工作与灰崎不同,同样有很多空闲。随着客户范围的拓展,部分安保工作由客人来做。这些牌桌上的面孔逐渐增加。白村大多数时候都不知道在忙什么,偶尔来参与他们的赌局,在牌桌上开小会,提点谁,斥责谁,声明或纠正什么事。年纪在西区不成问题,各个帮会讨生活的孩子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