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就休息了吧,迹部忽然有此疑问,那刚才要走完全是躲自己?
“做什么?”
“出演剧集。”
“哈?”
迹部看着那条无情绪的黑影斜着侧躺下来,将长桌分割出一块三角,以臂做枕,脸掩在半湿的毛巾下。
“那边严打,借剧组掩护入境。”
社团上面的公司要白村去述职。
“你今年出生,打算找一下吗?”
白村忽然扬起脸,头发随毛巾掉下餐桌,如同淌下一汪暗银。
“安卡告诉你,我生在中国?”
迹部后退半步,身体转向门外。
“我的提议是基于年末,不是因为你要去中国。”
那道黑影像一潭粘稠幽邃的泥沼,重又恢复平静。
“哪趟航班?”
“不用送。”
迹部还是去送了。
“剧组地址给我。”
他打量着不远处正在过安检的剧组一行人。
白村低头用手机给迹部发去地址。
“这个号码,我会一直用到回来。”
迹部拿出手机确认地址,存了号码……扬起笑容张开手臂。白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还是你法律上的哥哥。”
“所以?”
“想想等会你的航班坠机了,我该多难过我弟弟死前拒绝给我拥抱。”
白村被他的逻辑感动了。
感到迹部紧紧收拢手臂,好像要把他从鞋子里薅出来,而贴在他颈侧的金发,洋溢着自然的玫瑰和阳光的气息。
“叫声哥哥。”迹部得寸进尺。
“呃……”迹部松开他,退进离开机场的人群。
“再见。”
词少,周期长,和人对手戏少,简直是为白村量身定做的角色。
和动不动只给分镜和场景的佐木不同,藤井导演台词给的很清楚,因此没什么误解的余地。佐木当演员是提线木偶,把动作规范得分毫不差,但她无时无刻不全力激发演员达到某种心理状态,在她的胶片里找不到两段相同的戏。
藤井导演只要演员发挥职能,不用挖掘更多,相比声称「演员是牛马」的佐木更注重演员的功用性。尽管剧集的表演不受规范,为了方便几条不同机位拍下来看起来相差无几,什么情绪用什么动作什么语调,演员们自有一套程式。
开拍一周,白村只知道自己在这部历史剧里大概是个故弄玄虚的佛棍,不知道角色来处、去处、作用,他的对手演员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