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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村不常在剧组,导演和剧组其他人知道他一点情况,而且这个角色需要的不多。不用剃头或把白了小半的头发剪短、染黑,编剧还说这样更好。无人过问为何变成这样,仿佛有人给他们下过禁令,又好像白村中的是不可言说的凶险诅咒。

偶尔白村会站在服装间的穿衣镜前确认身体状态,发睫、瞳色都在变浅,和安卡一样的白化。

不知为何,他觉得镜中颜色褪去的自己依旧熟悉。

剧组以外的事也不算复杂,社团超出了公司控制,公司要他听话,不然就让他消失,换个代理人过去。白村对听话的反感盖过了安逸地消失的想法,所以开始对抗公司。他把这事当消遣,就像做的其他所有事一样,只不过有些费力。公司对付起他尽用些弯弯绕绕的手段,束手束脚藏着什么。

即将年关,剧组转移到新取景地,靠近一片广阔的白桦林。白村的戏份集中在那个场景,也在那里进入了荷鲁斯后遗症的下一阶段:痛症。

其它的感觉依旧麻木,唯独这无根的疼痛,肺腑头颅深处好似有锤在敲有刀在绞,令人止不住颤抖,随后就是身体对疼痛的应激反应,许久犯不了一次。舞台剧那天安卡也经历过。

对照各项症状的发作时间,白村总结发现,自己的每项症状都比安卡迟一倍时间,不清楚是不是由于比他多用了一倍的荷鲁斯,余下的时间是他的一倍,可能疼痛也是他的一倍。

“吃么。”

白村面前出现一个硬糖的铁盒,抬眼,头发染成纯黑的黄濑穿着整肃的武士服,没戴着面对外人时的那副讨喜的笑脸。

“半个月了,才有我们的对手戏。”

白村不接,黄濑挑眉,见他穿一身破烂的僧服,面前摆着乞丐的手杖和破碗,便把糖扔了进去,铁盒碰撞瓷碗,发出当啷的脆响。

“灰崎怎样了?”

黄濑随口一问。

“适应了。”

“适应什么?”

“少年监狱。”

“呃……”他睁大眼睛,白村可以看清他黑色美瞳的边缘。

原来如此,怎么才知道……刚这样想他心里就有了回答,因为他总自以为有更要紧的事,没大在意过,方便问了才问。

正待说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当地一位老者闯进来四处散发寻人启事找儿子,翻译不在,语言不通,吵了起来。黄濑正好知道翻译在哪,过去不一会儿就平息了骚乱。

黄濑留下一沓启事,向老人保证发到每个人手上。

白村也收到一张,上面印刷着的青年露齿笑着;下面是他的基本信息,他刚考上警察。

与痛症紧随而来的是更加清晰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