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男子多豺狼,但凡有那么一点利爪尖牙,便想要去争斗,去厮杀,去掠夺占有美好的存在。

我如今用这张他们爱的容颜,斩断他们的利爪,拔去他们的尖牙,将他们驯化成听话温顺的家犬,反过头去撕咬曾经的同类,难道不是最美妙最善解人意的手段?”

随着石观音的话,半空中挣扎的血雾越发狰狞愤怒起来。

他们是因为石观音而死的残魂,是哪怕魂魄投胎转世也要留下诅咒石观音的执念。

石观音走的路是她自己的选择,傅回鹤不欲理会多言,而是看向那颗血红色的鹅卵石。

石观音看不到那些雾气,却因为契书的缘故看得见那颗被她埋在罂粟丛中的种子。

她眸色一动,缓缓道:“当日傅先生曾说荆棘之种需要人血浇灌孕养,这些年哪怕妾身再如何艰难狼狈,可从未断过种子每日的血食喂养。

此种需要的血食极多,寻常人养不得,傅先生何不考虑延长妾身的契书年限?”

“若是让妾身再孕养些时日,种苗破壳而出指日可待。”

傅回鹤看向石观音,那双眼睛里第一次映出石观音的样貌。

石观音只觉得一股战栗自身后而起,强自镇定下来与傅回鹤对视,却不过一眼便转头避开了那双眼睛的注视。

在这双眼睛之下,身居高位掌握他人生死已久的石观音,竟然有回到四十多年前家破人亡柔弱可欺少女时期的错觉,那种危险的压迫感几乎让石观音本能地想要后退。

“签订契书之时我便说过,孕养种子最好的血食来自契约之人。你的一滴血,抵得上他人全部血肉。”

傅回鹤垂眸理了理袖口,转而看向那片血腥狰狞的红雾,烟斗中的白色雾气袅袅而出缠绕在身周,语调淡淡,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