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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义山接着道:“原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读书,能看清字就行。只是牧先生考进士那年,考完之后礼部复核,正好抽着他。”

复核会抽些考生再考一回,看看有没有靠舞弊混进来的漏网之鱼。

为防考官泄题,复核都是主考官临时抽签选题,题目便没制成小册发给每个考生,只挂在考台上,大喇喇挂了一张。

“爹说,那是拳头大的字,可牧先生眯着眼睛死活看不清,招手呼唤考卒,也没人理他,他只好慌慌张张地问旁座考生,问那题目写的是什么。”

“正好主考官拿人立威,点了他个‘考场作弊’的罪,他陈情,考官只当他是辩解,押入监牢羁押三月,还抹去了功名,这辈子不能再考科举了。”

“从牢里出来以后,牧先生便心如死灰了。爹爹怜惜他学问,收进咱们家里给我当先生。”

唐荼荼和哥哥对视一眼,望着大门各自叹了口气。

“牧先生天天耳提面命,叫我珍惜目力,要不是先生念叨得勤,我怕是也要坏了眼睛。”

唐荼荼悚然一惊,唰地扭头:“你眼睛也不好了?”

“看远处有点模糊……”唐义山讪笑:“但没那么糟,从这儿看到二门还是不成问题的……”

唐荼荼脑壳疼。从这儿到二门就二十米,近视的度数都会越来越高的,他致学之路才刚开了个头,就要准备当个四眼了。

珠珠满地跳着砖格子玩,唐义山问她“你温习功课了么”,那丫头做个鬼脸就继续蹦哒了,一双不爱读书的大眼睛布灵布灵闪着光。

唐荼荼松口气,这丫头倒是能远离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