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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眼皮都没掀一下。

晏少昰叹气,回头瞧这一桌的杯盘狼藉,还有满地的筷勺、纸笔,他弯腰一样一样捡起来,奈何不是精干人,没干过这活,不知往哪儿拾掇,全塞进食盒里。

叁鹰和两个影卫在隔壁小库房蹲了一宿,听了一夜墙角,哪有半点睡意,各个眼睛贼亮。

听到隔壁门开了,立马精神抖擞地蹿出去:“殿下,天要亮了,咱该回了。”

晏少昰又恢复了老成稳重的样子,如往常一样背着手,踱步到东头准备翻|墙。

他忽然顿步,眉头沉低:“她院里的人怎睡得这样沉?”

这院里住着她妹妹,好像还有四个丫头,居然毫无防备心,小姐屋里进了外人,谁也没听着,该罚。

“你们点安眠香了?”晏少昰在昏暗的天光里扫了一眼各扇窗户,没瞧见烟孔。

叁鹰一步跳开:“咱是干那种腌臜事的人么!几个小丫头昨晚凑一块偷偷尝酒了,喝的菊花酿,光贪香了,菊花酿后劲多足啊。”

天时地利人和凑了个齐,才给他空出了这一夜。

晏少昰笑了声,只觉得世间缘法深妙。

第182章

十月廿七那天早上,飘了点雪。

唐荼荼迈出房门时脚下一滑,这才看见地上覆了一层雪籽,薄泠泠的,一碾就化。

这下棉袄也不够用,唐夫人从打好的包袱里翻出披风,一人一件裹身上。

唐义山要去老宅跟爷爷奶奶住一阵子,华琼私底下与他嘱咐,住得不适应就去她那儿。只是国子监地界偏东,离华琼住的西市远,老宅的爷奶叔伯又盛情相邀,小辈辞不得,就先回老宅住了。

全家只留下他一人,虽然仆役书童全留齐了,身边不缺伺候的,家里头还是放不下心,一家人各有各的担忧。